徐柏舟小声警告道:“朝儿,你老实些,孟俊对茹儿护的紧,他在茹儿面前乖觉,在别人面前确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你若是此刻作怪找茹儿的茬,估计他不能善了。”
徐柏舟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徐今朝暗道幸好她被拉住了,要不然可是要闹笑话。原来那人是徐以茹刚定亲的未婚夫啊,永安侯的小儿子。
不只是孟俊喜欢徐以茹,永安侯一家都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孟俊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浪荡子弟,走鸡撵狗没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就这样的一个人,在城门口摔下了马,正好遇见义诊的徐以茹,蒙着面的素衣女医一下就入了浪子的心,打听到徐以茹的身份后就催着家人去徐家提亲了。
徐家拒了,表面原因说是因为两个孩子之间差距大不合适,其实内里人都明白,你永安侯再富贵,徐家人不攀这一茬,人家就想找个安于家室可靠的夫君。
还以为这段事就算揭过去了,谁知道孟俊的决心深重,啥也没说直接改掉了身上所有的毛病,还在卫弃郁底下混了差职。
卫弃郁就是原身三番两次纠缠的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越美的蘑菇越毒。卫弃郁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性格也是一等一的狠厉。自小跟随父亲行军打仗,十来岁便能排兵布阵。
最光荣的事迹是十三岁时带了一支只有十二人的新兵,伏击了敌军一只五百人的队伍,卫弃郁这边有伤无亡,对方则是无一生还。所以卫弃郁带兵还有个骇人的规矩,不接受降兵俘虏,敌人可走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卫弃郁年二十就受封护国将军,其父卫箦生前受封镇国将军。就这两个封号也能看出皇帝对卫家的器重了。
更何况卫箦与正德帝本身就是过命的交情,听闻其母尹竹君与皇后也很是要好,尹竹君因病去世的时候,皇后险些哭晕过去。
卫箦对妻子异常深情,妻子去世不足一年,他也抑郁而终。那时卫弃郁才十岁,正德帝心疼卫弃郁接连丧亲,便将人接到身边悉心照顾了两年,直到敌国欺大安无厉将卷土重来,小小年纪的卫弃郁请缨出征。
卫弃郁不但有其父的领兵才干,还有着他父亲没有的狠厉,坚不可摧的心性。即便他现在几乎常年待在京中,边疆依旧安稳。
卫弃郁对敌人狠,对待属下也狠,孟俊能主动投到卫弃郁麾下可见是下了决心的。他在卫弃郁的手底下混了一年,终于露脸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也算京中半个香饽饽了,然后人家又去徐家提亲了,这亲事就这么成了。
这个姐夫应该是了解过徐家的家事的,瞧着她的眼神很是不善。徐今朝一转身背对着他们,不去瞧那不善的眼神。
徐柏舟与谢玉正激烈的探讨着什么,徐今朝只听得各种药名层出不穷。药百科因为今天干了太多的活,方才就修生养息去了。
徐今朝听得云里雾里,脑袋一晃一晃开始打起瞌睡。徐柏舟又开始皱眉,他招手叫覃兮过来。
覃兮轻轻的点了徐今朝一下,徐今朝睁开迷茫的眼睛,由着覃兮搀着她往西厢二房去。
到了房间徐今朝又不困了,寻了糕点就着茶水吃着。
“我有些饿了。”
她声音软糯清甜,覃兮像是哄孩子一般说道:“方才我就听得大小爷吩咐小厮去酒楼定了午膳,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唤了,小姐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瞧着徐今朝将整盘子的糕点都拉到跟前,她又推远了些,只用公筷夹了两块放在徐今朝面前的小盘里。
“也不能吃的太多了,小姐早上还吃了药,这甜食会解药性的。”
“这样嘛,那我不吃了。”方才还一个接一个吃呢,这会儿就毫不留恋的放下了。
她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手指卷着桌子上的花布卷起又放开。这边桌布上的韧性卷没了她还挪了位置继续卷。
药百科休息了,她好无聊哦,怀念在后世打小怪兽的日子,虽然她经常被对方打的鼻青脸肿。
就在整块桌布即将惨遭毒手的时候,前面有人来唤了。徐今朝跟着人一路到了前厅侧堂。一张圆面的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原本已经落座的人见徐今朝走进来,又重新站起了一大半。
此刻还在座位上的只有徐以茹和孟俊,徐以茹原本还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只是她站起来的同时孟俊又将她拉坐下了。
徐以茹此刻很是忐忑,她不知道徐今朝的好脾气会维持到什么时候。她瞧了眼身边的男子,她与孟俊的身份差别确实很大,一个永安侯嫡幼子,一个医官家的庶女,准确的说是养女。若是此刻徐今朝对她发难,她只怕会低进尘埃里。
“朝儿到这边来坐。”徐柏舟招手将人唤过来,本不应该男女混席的,像是解释一般,他说道:“谢大人是自幼相熟的友人,如今又是同僚,孟少将也算是半个徐家人了,大家都没什么好拘谨的。”
覃兮将椅子拉开,徐今朝跟着落座。拘谨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席间闲话时徐柏舟将桌子上的菜肴都介绍了一遍,中间的那道药膳土鳖汤他还着重介绍了,将里面放置的药材,饮用后带来的功效讲解的透彻。
徐今朝一听一盅汤就能带来许多的好处,饭还未吃连干两碗汤,里面的药渣子都嚼碎吞了,最后盛了一碗就着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吃了个肚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