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阵刺耳的铁索声把我从浅眠中惊醒的。
支呀--
铜门被推开,迎面而来的火光让我一下子捂住了双眼。
“带她出去。”我听见面前的人说道,很快,有几只坚硬的手臂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胳膊上巨大的力量让我忍不住用尽全力钉在地上,惊声尖叫起来。
“噢!你们可不能私自对贵族用刑!”在我身旁惊醒过来的马丁也叫了起来,但很快,半精灵被一个人影给狠狠一脚踹了回去。
“嗷!”
“别那么害怕,小姐,只是让您去做个证。”有个低哑的声音在我耳旁说,潮湿的热气让我猛然侧头。
我认得那张带着蜈蚣般疤痕的脸,我记得他叫沙曼,我和达利安曾经把他和他的同伙打得屁滚尿流。
“我认得你!”
“啊哈!那我们可以在路上叙叙旧!”说着,他将手掌按在我的背甲上,用力的将我推出了地牢。
*
昏暗的,带着血味的刑讯室里,除了有朱庇特和他的走狗,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和我一样被按在粗糙的木椅里,他低垂着头,满脸都是肮脏的胡子,眼神灰暗,颧骨高耸,嘴角破损。
看得出来,他似乎受了鞭刑,发灰的法袍上浸染着道道干涸的血痕。
可是,那并不妨碍我认出他,“刚瑟尔!”一愣之后,我轻声喊他,可是,魔法师只是木讷的瞪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那种如同死灰的状态让我的心中腾起了熊熊怒火,“你们这些恶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可忘不了曾经落在玛尔甘尼斯手中的日子,如果没有刚瑟尔的宽慰与帮助,我一定已经死了!
他是一个善良而充满同情心的人,他怎么能被关在这儿受刑?!
“喔!”朱庇特抱着双手,微笑的坐在了我面前的实木桌上,“其实,对待一个恶魔的爪牙,这已经很仁慈了。”
“恶魔的爪牙?”我不由的咬起了牙,“你又不审判,就胡说八道么?!你不觉得自己才像个恶魔的爪牙么?!”
“注意你的言辞!”
“你们不是要我的证词吗?好,刚瑟尔不可能是恶魔的爪牙!是他把我从玛尔甘尼斯手里救下来的!他是我的英雄……”
“那么,和我说说,尊贵的卢比奥小姐,您的英雄是怎么把你从恶魔玛尔甘尼斯手里救下来的?”
那句话让我的一滞,猛然闭嘴。
我当然知道,刚瑟尔当时为了救我,好像为玛尔甘尼斯绘制了一个法阵,可是,我本能的意识到这个不能说。
“呵,您不愿说的话,就让我来说吧。”哼笑了一声,朱庇特开口了,他斜着眼睛,嫌弃的打量着魔法师,就像打量着垃圾那样,“我们搜查了他的记忆,他帮助恶魔完成了一个精妙的扩散法阵,对不对?”
我咬住了嘴唇,心中涌起了阵阵不安的波澜。
“他绘制的这个法阵,已经让安多哈尔东面的一个村庄,啊,也就是他的故乡,染上了一种致命的瘟疫,整个村庄的人,都死了。”
那些话让我不由的抽了口凉气,胸中的火焰就那么生生的被摁灭了,让我难受异常,“……什么?!”
“土地龟裂塌陷,植物枯萎凋零,生物高烧死亡。那些死去的人明明已经死去,可他们又重新站了起来,我们的士兵不得不又杀死了他们第二次,把他们砸成粉,烧成灰。”他嘲弄的说道,“您瞧,您的英雄,好像是个谋杀犯呢。”
“他不是!”
“那么,谁才是?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