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不期,默不作声了半天的沙丽开口道,不用想,她刚才肯定也很想尝一尝,不然,她不会凑得这么近,那双蓝眼睛几乎要长在我手上了。
我背过手去,“所以,它并不是?”
沙丽愤愤的盯了我一下,随后直起了脊背,扭开了脸,“它当然不是,它好像……不,它一定含着某种致-huan的物质。”
致-huan?
噢!我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曾经,在湖心岛,那些水妖……
噢!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忆这恶心的东西!
我没好气的把些斑斓的药水瓶都扫回了行囊里,当然,我手心的那一瓶自然被我扔在了最里边,“……那么,就让他躺上一整天吧!”
“什么?!你要去哪儿?!”
我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回头瞧了她一眼,又鄙夷的扫了昏迷的达利安一眼,抬脚走下了阶梯,“我去找那只恶魔!你呆在这照看这个……他!”
*
当我走下最后那级台阶的时候,所有能动弹的人都围了上来。他们乌压压的一片,都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在各种颜色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恐惧,也看见了惊慌。在一双藏在褐色刘海之后的深色眼睛里,我甚至还看见了幸灾乐祸,看见我盯着他,那个人立刻垂下了头。
喔!
“他没事,只是累的睡着了。”顿了一下,我抬起下巴告诉他们,“还有您,”说着,我又瞧向了人群背后的斯戴芬,“要等到明天,他才帮你营救你的家人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他言出必行。”
闻言,她松开了攥紧的双手,如释重负舒了口气,“没事就好,圣光会保佑他的。”
“没错,他是圣光眷顾的人。”我小心的从人群里挤过,走到了那些搜查房屋的农夫们面前,“现在,跟我们说说,你们还找到了什么?”
那句话让那些农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才有人回答,“小姐,说实话,除了在法席恩家里,我们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呃……我的意思是,怪东西。”
那句话让我不由的眯了一下双眼,毫无疑问,他在说谎!
我立刻回头去看坐在桌子那一头的瑞奇,并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下一秒,会意的盯住了那名农夫,“你确定搜查了所有地方?”
“呃……”在瑞奇的瞪视下,那名农夫畏惧的后退了一步,“农庄里的房子并不多,老爷。噢……当然,我们也有没去的地方,比如马圈,牲口棚那些地方……”
我朝瑞奇微微摇了一下头,顿时,他的脸放的更沉了,“还有哪些地方?”
“呃……”那名农夫为难的挠了挠气味熏人的头发,更为难的瞧了瞧斯戴芬,那个眼神让那名农妇的脸色都变了。
“你可以去搜查我的家,我答应过的!”她焦急的解释,语速飞快,“我只是说,只是说别弄乱!”
“呃,是后厨的地下室,”农夫回答,“门上上了锁,我们进不去。”
“钥匙在哪儿?”我问道。
一阵沉默。
“……钥匙在我这儿。”不期,靠在壁炉旁的法席恩开口了,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警惕的盯住了他。
“但我不是恶魔!”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
吱呀--
那扇摇摇晃晃的木门被推开了。
这是我第三次到这间地下室里。
第一次,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儿凌乱冰冷。
第二次,它让我觉得这儿暗影重重。
而现在,这间在我面前敞开的被日光照亮的地下室,居然让我有了点畏惧的感觉。
我讨厌这种感觉。
“这地方不大,我们进去就行了。”硬撑着跟我过来的法席恩对我开口了,“你们几个,”说着,他费劲的转向了其他的几名农夫,“呆在这儿就好。”
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想与他们同行。
瞧瞧他们那满是破绽的样子,我敢说,除了重伤的法席恩,他们一点儿格斗功底都没有,而且,饥饿还削弱了他们仅有的蛮力。
如果那个恶魔并没有藏身在人群里,而是躲在这儿,我还得分神去拯救他们。
可瑞奇坚持要我带着这群……累赘,他说,如果我被恶魔吓得晕倒,至少还有人能通风报信。
见鬼去吧!
*
日光乘着寒风从通风口照进来,正好照在那个失灵的通讯法阵上。
我悄悄的多看了它一眼,上面的刻痕依旧乱七八糟,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见那道浅浅的被达利安融化的冰线似乎悄无声息的朝前延展了一些。
“噢!我的天!这是什么?!”不期,我听见了法席恩的惊呼。抬头,我正看见他一脸扭曲的把手上那团东西给抛到了墙角,瞬间,还拍了无数下手掌。
砰--
那玩意似乎硬-邦-邦的,居然还能反弹了回来,在地上咕噜噜的转了半天,然后,它停在半米之外,正对着我。
那一刻,我骇然发现,那居然是个脑袋!一个严重腐烂的脑袋!它龇着发黑的牙齿,眼窝漆黑,脸上的肉只剩下几缕,头顶上那几根深色的头发紧紧的黏在头皮上!
噢!
我不由的捂住嘴,幸好寒冷冰封住了它的腐败味道,不然,我的胃脏肯定要跳上好几跳!
“噢!”闻声看来的农夫不由的惊叫,有一个抱着腹部,直接把酸臭的呕吐物喷在了门口。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捡起了一个什么圆圆的东西,把它狠狠的砸到了那个恶魔的脸上!
难道,我捡起的是一个脑袋?!我是抠到了他空无一物的眼窝?!还是如同深渊的咽喉?!
噢!
那么,我当时捡起的那根长长的东西又是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看那儿!”顺着法席恩手指的方向,在靠近墙角的橡木桶上,我看见一只断手就挂在那儿,它很细瘦,在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