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又退缩了,但是她开始陪着谢锦年调查他母亲的事,于是晚晴也没时间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
谢锦年以为晚晴着急不能早日惩治张诚,于是放下了和晚晴亲近的心思,准备先查找妈妈的死因,从中找出解决王家的办法。他和他爷爷约好时间打算好好谈了谈,想从他爷爷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谢锦年特地挑了一个下午,爷孙俩中午就从公司回家了。打算在家里慢慢说。
谢辉回忆起那些日子,还是觉得艰难。他很想抽支烟,但是他并不抽烟,他只是想把自己埋在烟尘里,以掩饰自己心里流出的泪水。
可是他最终只是凝望着窗外许久,然后慢悠悠开始讲述。他讲的和郭福全说过的差不多。只是添加了更多的感情描述。
“你爸妈的婚姻是我和建邦安排的,以为这样可以亲上加亲。当年你妈嫁过去之后,那个混蛋本来就不乐意,但我还是以为等有了孩子就会好了。男人嘛,有了老婆孩子,慢慢就会懂得负责任了。可是他还是不珍惜你妈妈,你妈妈过得不快乐。我能感觉出来。我都后悔过!”
“……可是,后来你妈妈有了你,她又开始变得开朗起来,我以为一切都会好的……我忽视了你妈妈的感受,她只是表面开朗,生完你之后,她得了抑郁症……也就是因为这样,出事之后,我才没有第一时间产生怀疑……”
这些回忆实在太痛。直到现在讲起来,谢辉仍然心如刀绞。这对谢锦年也不那么容易,他在听的时候,总要强制压下心里一个魔鬼的声音:“是不是没有我,妈妈就不会死?”
谢锦年还是继续问下去:“这些年都查到了什么?”
谢辉又开始慢慢的讲述,谢锦年也忍耐着内心的痛苦一直听着。
当年事发之后,谢辉曾经怀疑过尸检物检的结果。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盯着当年那些经手的人员。可惜一无所获。
谢辉回房间翻出了一本资料。里面都是这些年调查到的结果。
谢锦年翻开第一页,就是几张花的照片。
谢锦年抽出一张,问:“这是什么?”
“就是钩吻。”谢辉回答。然后他揉着太阳穴说:“雅然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她怎么知道这种毒花?又是从哪里搞到这种毒花?我都没办法去查了。当年她嫁出去之后,就在自己的别墅里生活,她的生活细节我都不了解。我问过保姆,可是保姆也说她不清楚,小姐在做的事,她都搞不懂。”
谢辉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又说:“所以,我一开始才接受了她是自杀的。只是后来,还不到一个月,那个混账就把女人领回家,那个女人还故意把你丢了。这女人的手段恐怕不一般。我才开始怀疑,雅然的死会不会有问题。但是,我想不透,那个女人又没有跟雅然接触过,她又要如何下手?可是要我接受雅然是自杀,我又始终觉得不安心。”
谢锦年又问:“爷爷,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和妈妈没接触过的,你不是和妈妈没住在一起,不知道她的生活细节吗?”
“我问过保姆,她说在雅然出事前,她没见过那个女人。”
“可是保姆的话也未必可信啊?”
谢辉心中难过,他掏出了救心丸含了几颗,然后才说:“可是除了保姆,我没有可以问的人啊。那混账要是能说实话,他又怎么会让你母亲出事!”
谢锦年没话可说了。如果他父亲真的知道些什么,却还跟那个女人结婚生活了那么久,那他就是铁了心要包庇那个女人,又怎么会说什么呢。
因为不知道更多细节,所以没办法调查。要继续调查,就要向有嫌疑的人了解细节。这不就变成了一个死循环么!难怪这么多年,爷爷什么都查不出来。
爷孙俩就这么沉默着。
最后,陈婶叫两个人吃饭,爷孙俩才放下资料夹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爷孙俩也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件事。
谢锦年吃完饭收起了资料夹。谢辉也默认了。谢锦年觉得,这本资料夹就像是一个接力棒,爷爷的默许,大概是把这个责任交给了他。
这个责任叫保护家人,叫爱。
谢锦年感受着这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了想,还是去找了晚晴。既然人生的责任太重,他一个人感觉吃力,那两个人一起互相支撑,总会轻松一些。
“晚晴,我很难受!”
晚晴一开门,谢锦年就抱住了她。
晚晴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晚晴才说:“先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谢锦年听话的放开晚晴,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阮晓雨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又是他们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了。于是她识趣的缩在书房的电脑旁边,安静的装作不存在,只是她调小了电脑音量,把门悄悄留了一个小缝,打算偷偷听他们说什么。
一向精明的晚晴,只要遇到谢锦年的事,经常会犯傻。谢锦年一进门,就是这么一副受伤的模样,晚晴心疼都来不及,自然想不起来会被阮晓雨围观的问题。她拉着谢锦年走到客厅,就被谢锦年又抱住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谢锦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晚晴说。
“没什么。”
晚晴了然的笑笑,她的年年又撒娇了。
“那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锦年放开了晚晴。
晚晴转身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回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冥思苦想。”
谢锦年还是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晚晴,他可能找不到他妈妈死因的线索了,他也无法找到和王家谈判的筹码,很可能……不能帮她报仇了……
“我能不能……能不能靠在你腿上躺一会儿?”
晚晴不知道锦年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但是她点点头,温柔的张开手臂。
谢锦年安心的躺了下来,把头靠在晚晴腿上,还拉着晚晴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晚晴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就像揉弄着一只狗狗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