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天,郭福全把当年那个保姆的地址告诉了谢锦年。
当年那个保姆叫方春秀。从老家出来打工给人当保姆,人利索勤快,干得不错。后来在谢家干了几年,谢雅然出事之后,她就回老家了,这些年再也没出来做过工。
郭福全把方春秀的情况告诉谢锦年的时候,十分愧疚。
“方春秀当年回去之后,就开始给家里盖房。她哪里来的钱!她当保姆的时候提过,家里因为老人花钱看病,欠了钱,雅然出事后,她回了老家就没再出来工作过,但是她家里欠的钱还清了,还有余钱盖新房了!因为谢总和我都没对她起过疑心,竟然这么多年都没去查过!”
郭福全愧疚得头都抬不起来:“小谢总,要不是你提出要找她,我们可能就错过这么大的疑点了!”
谢锦年叹息着拍了拍郭福全的肩:“郭叔,别太难过了。至少我们还是把她找出来了。如果不是有人想要用这件事做文章,逼我不得不面对,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再次去调查。大概是上天也不忍心让我妈妈被人暗害,凶手却逍遥法外,所以才有这么一遭吧。”
郭福全哀叹着点头。
“至少可以给雅然一个交代了。”
“嗯。”
谢锦年眼中含泪的笑着。然后接过郭福全调查到的资料,吩咐郭福全告诉他爷爷一声,他今天早退去找方春秀了。
资料里写着,方春秀住在两三个小时车程开外的一个叫兴旺村的小村庄。名字叫兴旺村,可是这个村庄却不怎么兴旺。这里的人家大多不富裕,唯独方春秀家,早在二十年前就建了二层小楼,还买了车。哪怕到二十年后,这个村庄买车的人家也不多。导致村里人眼红方春秀家的人还挺多。
郭福全派人去调查的时候,村里人看到有人来问她家的事,恨不得把她家祖上三代的坏事都挖出来到处宣扬。可惜郭福全想要知道的事也仅此而已。
谢锦年也没觉得太失望,要是这么容易查,那爷爷也不会花了二十年还查不出什么了。
谢锦年开车去阮晓雨家接晚晴。阮晓雨因为郑海涯天天都很忙,有点疏忽她,而狗粮吃太多撑得慌,这次出门她就不想跟着去了。
晚晴上了谢锦年的车,想起阮晓雨的闷闷不乐,突然想帮帮她。
“锦年,有件事我不太好开口,但是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说一句。”
谢锦年给自己扣上安全带,转头说:“有什么事直说没关系。”
“嗯。我想说,郑海涯给了阮晓雨美食宝典,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能不能给他一些回报?他工作挺忙,都没多少时间陪晓雨,晓雨有些失落。我想着,能不能帮帮郑海涯?”
谢锦年把车开出车库,一边说:“在你上次说了以后,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着直接给钱似乎有点见外了。所以我想了个别的回报给他。不过现在我还抽不出空来做这件事,所以暂时要延后一段时间。”
晚晴一头雾水:“我上次什么时候说了这事?”
谢锦年也奇怪,晚晴记性这么不好么:“就是上次啊。我把公司的事交给郭叔来看你那次!你那时候心情不大好,我还以为你在担心这个问题却不好意思跟我提。”
晚晴顿时明白了,那时候她自己心里乱得像一锅粥,锦年跟她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大概是锦年误会了。
“晚晴?怎么不说话了?”
晚晴支吾着:“嗯……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谢锦年答应着,心里越发奇怪。为什么晚晴最近怪怪的?好像他越来越看不懂晚晴的想法了。
路程过半,晚晴才从羞窘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开始思考等会儿该怎么试探保姆方秀春。
“锦年,等会儿你打算怎么试探这个方秀春?”
谢锦年看着前方:“我准备以看望的名义先接近她,然后再见机行事。如果她态度温和,那我就刚好可以借着回忆过去直接问我妈妈的事。如果她态度抵触,那说明,她很可能也参与了谋害我妈妈。那我们回来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晚晴听了,良久才说:“如果她态度抵触,那我们要查出当年的事,岂不是更难了?”
谢锦年看似平静:“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先尝试用感情打动她,让她说出真相。如果不行……那我只能考虑……用别的方法惩治他们了。”
晚晴担心:“你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谢锦年嗤笑出声:“怎么可能!只不过,我的经历告诉我,要想折腾一个人,能用的办法太多了。只不过,我想要用光明正大的方法为妈妈讨回公道。”
晚晴敏感的听出了一些话外音:“你被别人折腾过吗?”
谢锦年轻描淡写的说:“我爷爷怕对我太过娇惯,所以对我挺严格,平时都不许我提起家境出生,生活用度也很简朴。上学时候和刚工作时候,没少被人排挤和欺负。”
晚晴有些心疼,有些惊讶:“你以前怎能从来没跟我提过?”
晚晴原以为,谢锦年只是性格孤僻不爱说话,所以没几个朋友,没想到,他曾经还有被人排挤的时候。
谢锦年落寞的笑笑,他怎么好意思对自己喜欢的人示弱哭诉呢?
“哭唧唧的跟你哭鼻子,然后让你去帮我向老师告状吗?还是让你替我去揍上司和同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喜欢你,可是却对你的伤口毫无察觉。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对我来说,你能陪着我说说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晚晴认真的看着谢锦年的侧脸,突然笑了。
原来自己错得离谱。
人生经行过半,才发现,原来认定是理所应当的事,其实另有隐情。兜兜转转才发现,原来曾经的自己绕了那么大一圈路,原以为是走错了的路,其实才是正确的方向。
她以为谢锦年把她当做姐姐,可是她可能错了。她以为人生应该按部就班规行矩步,不该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是她错了。她以为婚姻只需要合适,可是她错了。
她以为,锦年离开她,才会走上正确的通往幸福的路,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