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落地铮铮，后面排着的学子们俱都生出震惊来，二十学子的束脩加在一起，足有二百两黄金，马文才却轻描淡写，不过颔首：“夫子请登记吧。”
众人都以默然而对，尼山书院的夫子则不由欣喜：“马公子恩泽同窗，只是便宜后头这些人了……”
“那也是他乐意。”众人无声中，女子声音尤其明显：“想要名望，花钱来买便是，哪说的来便宜不便宜。”
王蓝田使劲在后头扯霍迢衣袖，被她一下抽了过来，他没收好力道，险些一头栽在霍迢身上。
马文才信信然转身，看她一眼——少女仍带着帷帽，白纱将她牢牢罩在其中——径直转身走了。
霍迢收回隔着纱幔同他对视的目光，转过身去，她那王大表哥衣衫已有些凌乱，她便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整了一整：“好好在书院读书，若是有事，你知道去哪儿找我。”
王蓝田忙点头：“知道。”
霍迢点点头，不再看顾其他人的议论视线，与婢女的搀扶下俯身，坐回轿中，身姿迢迢，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
轿夫抬轿而行，又不知道牵着多少学子眼睛同心都跟着跑走。
王蓝田站在原地，运气半晌，一指四周：“看什么看！再敢冒犯我小妹，老子挖了你们的眼！”
余下学子又都偷偷收回视线，确也不敢再肖想。
待是入学的学子们都更衣梳洗过后，尼山书院开学便是祭孔大典，再后则由山长夫人出面，为诸位学子分派寝室，马文才同王蓝田同宿一间。
他人多有吵吵闹闹，又是变扭，那生的女气的祝英台非说自己独住习惯，山长同师母会如何解决，暂且于此略去不提。
双人的宿房内，王蓝田缩在凳子后面，他腿软脚软，看着只身着寝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慢慢擦着自己弯弓的马文才。
他记得很清楚，这等孽障，刚刚就是拿这支弓射的箭！
马文才的手又落到箭囊上，他动作一顿，行云流水地抽出一支箭来，搭弓瞄准，目标再精确不过，王蓝田顿时吓得屁股尿流，连忙躲到一人高的柜子后头，脸都不敢露。
“你你你……”他的声势连虚张都张不起来，到了后音，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你要射我，我妹妹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不同于他，马文才却是慢条斯理，清俊极了的脸微微一撇，带上几分漫不经心地笑来。
“你那妹妹，为何认识我？”
“我，我，我怎么知道！”总算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王蓝田喊道：“我都没见过你！”
马文才眉目一敛：“我确也没去过太原。”
“小妹她不是太原……”王蓝田一说，又堪堪住口，可下一刻，他弱弱偷眼一看，又是明晃晃的箭头直冲着自己，他立刻颤抖着出声：“小妹不是王氏女，她是南中霍氏！她母亲与我娘是亲姊妹，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你……”
马文才倏地收弓，瞧他半晌，露出个笑：“我不问你小妹，我问你，你自己说，往后尼山书院中，谁是老大？”
“你你你！是你！我以后……都，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又蠢又怂，不知道王氏是如何养的这样一个好儿子。
马文才哈哈一笑，将床褥铺好，翻身上床，躺得舒服了，不由喟叹一声。
“你当真不如你妹妹。”
不期然地，他突然如此感慨。
王蓝田茫然地思索半晌，抠抠脑壳，一时没懂马文才的意思。
尼山书院又不收女学生，他怎么就不如霍迢？
【男配匹配成功，当前计划进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