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身子,耐心的帮他拍打着脊背来舒缓咳嗽。
这是喘症发作后的后遗症之一,每次小哥发病之后,这恼人的咳嗽就要缠上他,而且还要持续很久。
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吃些生津止喘的药物。
待小哥慢慢平复后,颜霜才扶着他又重新躺回了高高架起的靠垫上半卧着,她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
“蓁怜呢?”裴淮真问。
“在外面。”
“换他进来伺候,你且回房休息。”
颜霜撇撇嘴,她接过裴淮真递过来的空杯子,搁到了小几上,就像是没听见裴淮真的这番话一般,泰然自若地又坐回了床边。
“守了一夜你也累了,回房吧。”
靠着垫子缓过劲儿来的裴淮真,虚着声音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颜霜依旧一动不动。
正当裴淮真薄唇轻启,喘着粗气想说第三遍的时候,他的腰却忽然被颜霜死死地抱住。
“咳咳,霜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哥——”
颜霜拉长了音调,她将脸颊半贴在裴淮真的腰腹,如同小时候感到害怕时做了无数的那样,肆意地宣泄着心底里的恐惧和依赖。
“我生辰还有十几日就要到了,我今年的生辰愿望就是不要你病恹恹的,快还给我一个健康快乐的小哥,好吗?”
与裴淮真相识的这十二年来,这是她见过他发病最厉害的一次。
以前她总觉得这病没有什么,无非是不宜受孕产子而已。所以她一直认为只要她护得住小哥,平日里再多多注意用些补品汤药的将养着些就可以了。
但这一次,她真的有些怕了。
小哥要为她寻门当户对的夫郎,她可以耍赖拒绝,
小哥为了不耽搁她的仕途想着分府别住,她也可以用勤勉用功来打消他的顾虑。
可面对死亡,颜霜忽然发现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是一介肉体凡胎,自然不可能和神仙抢人。
当年不行,现在也不行。
这一次,如若不是恰好撞见从张太医,小哥怕是要在这间屋子里活生生的憋死过去,
她真的好怕,
颜霜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想要把小哥搂的更紧一些,
她已经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她不能再失去小哥了。
***
裴淮真感觉到了腰间传来的湿润,尽管没有任何的声响,可他知道是颜霜在哭。
他怎么忘了,无论霜儿在外有多么的独当一面,可只要在家,在他面前,就一直是小时候那个说哭就哭的小哭包。
裴淮真的手悬停在半空,终究还是没能克制的住内心呼啸而来的情愫。
他抚上颜霜的头,轻拍,
一下,两下……
“好。”
“小哥会好起来的,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