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去上京冰窖领些冰块,置放在暗房四周降温,更加稳妥些。”
“是,大人。”
***
直到到了该用晚饭的时候,颜霜才见到海意,他的眼眶也红红的,看起来也是大哭过了一场。
“听闻严家主君也病倒了,没事吧?”
“公爹没事的,多谢颜大人关心。”海意说着说着,眼瞧着这又要掉下泪来,裴淮真立刻上前安抚。
男人安慰男人总比她一女人去安慰要好上许多,颜霜看了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相比起海意,现在已经醉倒在地变成一摊烂泥的严若更为棘手一些。
她一把夺走严若手里的酒杯,怒其不争:
“大夏律例,守孝期间不得饮酒你不知道吗?你这要是被人参上一笔,就要丢官的你知道吗?”
“还给我。”严若伸手往前一捞,想将酒杯从颜霜手里抢过来,但却扑了个空。
她手臂骤然卸力,胳膊直直地砸在木桌子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可她像无所觉一般,轻笑:
“呵,丢官?现在丢人都丢死了,还怕丢官?”
严若双眼迷离,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又是要来抢夺颜霜手里的杯子,却被颜霜轻松地闪身躲过。
颜霜以为严若定是一次,两次不成,即将要来第三次的,却不曾想对方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认识严若这么些年,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的这么伤心。
“颜霜,你知道吗?我好狠,我好狠。”
“不,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你知道我单射箭一项就练了多久吗?”
满身酒气的严若拉着颜霜的手,眼里全是不甘:
“两年,是两年,我整整练了两年才射中靶子,小时候为了不让母亲伤心,只能每日每夜不停地练,可是就是练不好。”
“但你呢?你甚至还没有半个靶子高的时候,生平第一次拉弓就能射中了,这件事母亲曾夸赞了很久很。”
“严岐她风流成性,一辈子就只办了这么一件正事,女帝的这只神策亲卫军是她当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奶起来,而现在我和姐姐不仅不能继承她的衣钵,还要亲手将这支军队交予别人手上,”
“偏偏这人还是她最看不顺眼的人。”
“颜霜,你知道你的天赋有多让人嫉妒吗?”
严若摇摇头,自问自答: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和大姐用尽了力气练习却连你的衣角都够不上的时候有多嫉妒。”
“但凡你知道,哪怕你知道一丁点,你都不会这样做。”
严若死死地攥住颜霜手,一双眼睛猩红:
“颜霜,我就问你,你那沾染了破铜臭味的破官儿是非当不可吗?”
“你真的能眼看着那样的人当上统领,当上将军吗?”
“你当年究竟是为什么弃武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