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晚和小哥吵架,颜霜一整上晚都睡得不踏实。
对于成亲这件事,她明知道小哥不喜欢,昨晚却还是没忍住提了出来。但,其实这也不能全然怪她,毕竟昨晚的小哥……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颜霜只要一想到昨夜,
小哥托着腮,低头浅笑为她吹凉安神汤的场景,就再也按耐不住在压抑心头多年的悸动,把‘成亲’二字说出了口。
求亲,自然是求的,可是她却错在选错了时机,她不该在乱吃飞醋的时候求。
小哥要是在意那陈翾,自她第一回上门提亲的时候,他就会答应了,又何须一拖拖到了现在?
所以,由此可见,小哥一定对陈翾毫无意思,一切不过都是那厮的痴痴纠缠,一厢情愿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小哥的头脑从来都聪慧的紧,自然不会放着各方面都上乘的的她不选,去选她那个整日里没个正形的陈大傻子。
她从小习武,手劲儿自然也比旁人要大的多,更何况是面对的是体弱的小哥,在那种盛怒的情况下,她根本控制不好力道。
昨天她只是看着,就觉小哥右腕被她攥出来的伤痕哄红肿的厉害,
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有没有好好上药,
现在还疼不疼。
不过,算算时日,她命人给小哥新打的首饰应当也做好了,若是恰好今日送来的话,应当可以哄他开心的。
颜霜想通了这一遭,直接翻身起床,恰好棉夏拿了官服进来,她问:“可有消息传来?”
“严大人那边尚未,倒是大理寺来人回话了,说是今日会派人来协助大人一起调查的。”
“如此这般就再好不过了。”
颜霜点点头,如此这样一来,她去道观调查一行就算不得越矩。
穿戴好朝服后,颜霜抱着冠,打着哈欠进了花厅,她本想趁此机会跟小哥道个歉,但算盘却落空。
以往一贯早早就等在花厅陪她用饭的小哥却不见了,她皱眉问一旁伺候的小厮,
“大公子呢?”
“回大人的话,大公子房里的涔忝方才来回,说是公子今日这身体不大爽利,所以就不出来陪大人用饭了。”
颜霜听后,将朝冠扔给一旁的棉夏,径直就离开花厅去了东院。
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只看见瘸了腿的涔忝一瘸一拐的在做活。
颜霜匆匆往里面走,却被挡在了门外。
“大人,我们主子好不容易才睡下,您这一进,又要将他吵醒了。”涔忝压着声音说。
“可是喘疾又发作了?可是请了医者了?”
“回大人的话,您不必过分忧心,主子只是昨晚见了风今早有些头疼罢了,并非是喘疾。”
“哦对了,主子睡下前还特意吩咐我,让您莫要耽误早朝,毕竟还是政事重要些。”
***
蓁怜轻轻合上门出来,恰好瞥见了颜霜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端着水盆凑近涔忝,问:
“大人走了?没亲眼见到咱们主子就走了?”
“嗯。”
蓁怜拍拍他的肩,极为钦佩:“你胆子真大,府上也只有你敢拒绝咱们大人了。我就不行,平时撞上咱们家大人心情好的时候,我还敢大着胆子说上一两句,可一旦碰上黑脸的时候,只是瞧上一眼,我就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拦着她不让她进这院子了。
涔忝垂下头,一瘸一拐地拎起地上的木桶:
“我也害怕的,只是公子吩咐下来的事,自然要尽力去做。”
“但你竟然拦下了,就很厉害。”
涔忝抿唇,显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清楚明白她们两个都极为在意对方就行了。”
“什么意思?我没懂。”
“蓁怜哥哥,请问主子方才为什么让我们拦下大人不让她进来?”涔忝问。
“是因为主子昨天因为木刻醒狮丢失,为了找到它,生生折腾了一整夜险些犯病,他不想让大人担心?”
“嗯。”涔忝点头肯定:“所以我就也按照这个道理,对大人说咱们主子头疼才刚歇下,万万不可打扰,因为大人疼惜主子,听到这个之后,自然就不会再强行要进来。”
蓁怜点点头,涔忝分明没比他大多少,又因为腿脚不方便,近些年甚少出门,可却比他要明白很多的道理。
他抢过涔忝手中的木桶,制止了他想要打水的动作,接着从怀里掏出来两个豆饼。
豆饼被绢帕裹着,虽然卖相有些不好了,可是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喏,我去后厨端药的时候师傅给我的,现在虽然是有些凉了,但应该还是很好吃。”
“多谢蓁怜哥哥。”
“都是自家兄弟,且都在同一个院子里当差,客气什么,下回要是咱们主子还有这样奇怪的吩咐,你可要再帮帮我。”
“好。”
蓁怜欢喜地扶着涔忝慢慢地在台阶坐下来,因为他右边的那条短腿是不能弯的,所以蓁怜特意换到了他的左边,
两人一边啃着豆饼一边坐在主屋外的小台阶上小声聊天。
“主子睡下了?”
“嗯,折腾了一晚上,最后还是让那木刻小醒狮哄睡了的,甚至睡熟了都不愿意松开,还紧紧地攥着呢,哎,涔忝,我听说这小醒狮是主子幼时的玩具?”
蓁怜入府的时间晚,又是忽然被调到裴淮真身边的,所以他很多事情都不太知道,就只好问涔忝。
涔忝咬了一口松软的豆饼,说:“主子屋子里的那个木箱子你知道吗?”
“嗯,知道,那木箱子怎么了?那里面不都是一些北地旧物吗?”
“嗯,是北地的旧物,只不过这些旧物并非属于咱们主子的,而是大人的。我听我娘说,这些大分部都是当年主子专程派人去北地取回来的,就拿昨天丢了的这个木刻小醒狮来说,好像是咱们大人学会木刻之后,做出来的第一个物件。”
“原来是大人送的,也难怪咱们主子这么宝贝,昨天知道这木刻醒狮丢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