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老板派我们过来解决一个普通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六指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起池沼时表情轻蔑,桀骜不驯。
被称呼为“头儿”的方明,眼神漠然,只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着车外,一片繁华景象。
听到六指的话警告他:“老板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不要有质疑。别说他是让我们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怕是杀一条狗,我们只需要照做。”
六指心里的想法没有改变,他们可是被改造过的超级武器,平时处理的都是组织里最艰险,最刺激的任务,现在却让他们放下手里的任务,去处理一个普通的男人,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满与牢骚,也只敢像刚才那样浅浅抱怨几句,即使是这样的两句,说完他也后悔了。
自己这张嘴总是没个把门的,因为这张嘴惹了多少事,可他就是管不住,下次还会这样。
刚才要不是头儿开口阻止,他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
狐狸眯着眼,似睡非睡,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头儿,这池沼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老板吩咐我们出动。”
方明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他道:“资料里就是一个普通人,爱好健身,学过武术。在普通人里身手是相当不错的。”
狐狸不以为然,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可惜他得罪了老板,只能活到今天了。”
在他们三个人心里池沼已经是个死人了。
有些人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就是他们对于池沼的印象。
池沼随便吃了点食物,就将沙发搬到公孙黎房门口,躺了上去,这样在他睡觉的时候如果有情况,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灵花就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由于这段时间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池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广袤森林,云层黑厚,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整个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风都停止了。
他仰头望着遮天蔽日的树顶,光都透不进来,伸手只能勉强看见模糊的影子。
环顾四周,一片寂静。
脚下是腐烂的落叶,踩上去,像是踩在腐肉上,黏腻。
池沼随着直觉往前走,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
走着走着,四肢添了多道划伤,他无知无觉,一门心思的往前走。
心里有道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往前,往前。
他疑惑,前面究竟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前方有很重要东西,一定要去。
不知过了多久,心里的声音对他说:停下。
池沼停下脚步,抬头,震撼当场。
头顶所能见处,皆是眼前这个大树的树冠,绿到恍惚以为看见了黑。
梦中的池沼看着眼前这颗巨大的树,心中升起一抹熟悉感,片刻后他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在老宅中,他奶奶划过多次的画中的大树嘛。
亲眼所见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太震撼了。
这就是公孙黎的原型?
遮天蔽日的树冠,十来个人合抱都未必能抱住的树干,这真的是奇迹。
这绝对是世界上唯一一颗能长得这么大的树。
独一无二的存在。
池沼情不自禁上前,掌心贴向树干,轻轻摩挲。
“公孙黎,原来这就是你真实的模样,美丽又强大,令人炫目。”
大树仿佛是回应他似的,巨大铺开的树冠微微抖动。
“哗啦啦,哗啦啦。”
池沼看着眼前的大树,心脏跳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
他上前,张开双臂,紧紧贴在树干上,闭着眼感受肌肤与树干贴在一起的奇妙感受。
周遭是那么的安静,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
“奶奶!”
池沼睁开眼,一朵比人脸还大几圈的红色花盘就立在他脸侧。
池沼咽了咽口水,近距离接触自家奶奶的原型,他还是有些情绪复杂,难以描述。
仿佛是在回应池沼的这声“奶奶”,巨花向前探出,点点头。
池沼吃惊,道:“奶奶,你能听懂我的话?”
巨花的花冠猛地贴近池沼的脸,像是对他充满好奇。
因为激动而忽略周围环境的池沼终于冷静下来,察觉出不对劲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个梦,可如果,这真是梦,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真实到连树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不尽相同。
可,如果不是梦,那也太神奇了。
自己明明是在家中睡觉,结果眼睛一闭,却出现在公孙黎还未化形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
池沼满心疑问,不知谁人能解。
还未等他想明白,突然天光大盛,疼痛刺眼,池沼下意识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即便如此,岩浆般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
池沼疼得满地打滚,惨叫不止,当他以为自己要被融化时,一阵清凉覆盖他全身,霎时间,蚀骨之痛如同潮水褪去。
池沼惊奇发现自己是被气泡一样的东西包裹着,气泡外是绵延不绝的火焰。
这座森林成了火毯。
他想自己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一百五十年前,天外异火。
“公孙黎,是你在保护我吗?”
大树摇动巨大的枝丫。
池沼微笑着,正要张嘴,脚下突然悬空,失重跌入黑暗。
“啊——”
惊叫着猛地翘起,神情恍惚,一时分不清在何处。
直到看见桌上的灵花,他才回过神,晓得自己在家中。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有些潮湿。
池沼想起刚才的经历,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至于原因还是要等公孙黎醒了才知道。
目光担忧,房内无声。
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