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形势很不好，现在国内的新闻头条都被EXO的……不，前EXO的K.ri.s占据着，而且世越号的关注度也一直居高不下，所以她们根本无法进入大众的视线。”
JYP的社长办公室里，宣传部门的组长坐在郑旭的深色办公桌对面，向他汇报6MIX出道首周的情况。
郑旭听了眉头紧锁，刚出道的新人没有外界足够的关注，就像初生的婴儿没有奶水。
“加大宣传的力度，除了和我们合作的那些，再找几家媒体，电视台的广告部也可以联系一下。”
“预算不够……”部门组长犹豫了一下说。
想起牵绊公司一年的财政危机，郑旭就觉得头痛。他取下眼睛，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上方的眼窝说：“那就找便宜一点的网络媒体。”
“只能先这样了，我们运气实在太差，第一次出道计划因为世越号推迟了，结果第二次又碰上Kris解
“明白了，我们会去做的。”部门组长合上资料，准备起身时却欲言又止。
郑旭只瞥了他一眼，在镜片上呵了一口气，擦了擦重新戴上:“说吧。”
“其实，我们还注意到网络上有人拿Kr.is解约的事做文章，用Suno是中国成员的理由攻击她，拉低组合的整体形象，也是个大问题。”
“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花钱删掉这几篇东西。或者，更彻底一些，趁现在粉丝忠诚度还不高，让她退出组合。”
郑旭直直地盯着他：“我没记错吧，你是市场宣传部的负责人。”
部门组长露出不安的神情：“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公司上下很多人都认为，从K.ri.s事件来看，中国成员会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郑旭沉吟片刻，语气很明确，“这是只有朴振英PD才能决定的，你觉得你能说服他吗。”
部门组长听罢，摇了摇头。
直到回归期结束，专辑也只卖了一万张出头，6MIX出道反响平平。
林素体会到巨大的落差感，她犹记得当年EXO的出道专辑，卖了二十多万张。
她长叹了口气，EXO曾经再风头无两，但现在成为了“一场演唱会都没开过就缺了一块”的团体，想必他们也不好过。
几个月里，6MIX没接到商业代言或是综艺节目的邀约。除了几个小商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宿舍，公司没有明确下一次回归是什么时候，只是让她们等着，一天接一天地等。
整个JYP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原定的四组出道企划流产了两组，而为节省开支，清退了将近一半练习生。外界开始有传言说JYP会跌出三大社，或是被收购。
对于艺人来说，相比被厌恶，无人问津才是最悲哀的。
终于有一天，经纪人打来电话说有一个拼盘演唱会。屋里立刻就一片欢腾。
演出那天早上，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在炎热的夏天里非常舒服。可雨越下越大，中午时她们穿着雨衣彩排。到了晚上正式表演，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主办方给台下的观众发了雨衣，有的人则自己带了雨伞。
舞台上一点遮蔽也没有。但还是要上台，观众是上帝。林素忽然害怕极了，在这种条件下表演简直是无法完成的。
如果是张艺兴站在这，他会不会害怕。
他不会怕的，肯定不会。十几斤的沙袋他都不怕，几千条辱骂他的评论他都不怕，带着腰伤上台表演他都不怕，怎么会怕这点水。
所以，我也不能怕，林素这样想。
走上舞台时感觉到地面很滑，她在倾盆大雨中低着头，眯着眼。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头上。
唱歌时雨水模糊了声音，耳返里听到了呲呲的杂音，林素听不清，不得不把“唱”变成了“喊”。
忽然间脚下一滑，膝盖撞在地上。她第一反应是死死咬住下唇，没让那声痛呼传入麦克风中，一声不吭爬了起来，继续跳舞。
又是“砰”的一声，定延滑倒了，旁边的敏真赶紧搀了她一把。
雨不停地下着，她们仍旧用尽全身力气，唱着跳着。尽管每个人都摔了跤。下台后，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从头到脚没有干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车子颠簸的很厉害。林素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身体还是又潮又冷，打着颤，膝盖上带有青紫的痕迹。
Lena从经纪人手里接过暖贴，递给她们每个人。
“谢谢。”林素拿过暖贴，捂在胃的上方。
可她心里的寒意，无法用暖贴驱赶。雨中表演完全可以，让人无法接受的是，6MIX表演的时候，底下几乎没有应援声，那些人大多是为了看别的歌手而来的，不是为了她们。
作为偶像，没有人气就是原罪。
六个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仿佛被大雨冲掉了灵魂，她们个个不发一语。志效最先开始啜泣，像是会在空气中传染，最后六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