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吗?”
壮汉一边说着一边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我无极门的弟子还都不一定呢。别看这人穿着内门弟子服,咱无极门的内门弟子总共才有多少人?又有哪个不是有名有姓的?老子入门几十年,怎么会从没见过她?谁又能知道这其中的真伪!”
白面书生想了想,兀自摇了摇头:
“也许这人比章师兄你更早入门呢?既然逸乐真人都说她确实是我门派的弟子,想必假不了。”
“害,我就是瞎猜而已,这年头,想进无极门的人比比皆是,保不齐就有骗子想混进来。”
“那倒是,如今我无极门是天下第一大修真门派,自然是人人都想进——哎?我说章师兄,你该不会看人家是内门弟子,便起了妒心,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
“去你爷爷的,老子马上就要凝丹了,进内门指日可待,用得着妒嫉别人?”
“哈哈哈,章师兄,等明年的门派大比,取得入内门的名次,你再说这话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不亦乐乎,而那位被唤作逸乐真人的中年道人此时已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面色已然快黑比木炭了。
白微在对面将无极门一众人的表现净收眼底,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无极门的天下第一也太水了点吧?门里的弟子狂妄倨傲不说,貌似脑子也不太好使的样子,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还能聊得如此投入——也是很奇葩了。
最后,还是逸乐真人身后一个长相十分英气的女子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才叫他们闭了嘴,两人登时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陆陵游!倘若你就此将人交还,今日我无极门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不死不休!”
逸乐真人不知是被自家弟子气的还是被那名叫陆陵游的男子气的,说话的时候,额上青筋根根暴起。
“人交还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本君有一个条件……”
身后的男子话语一顿,随即,白微只觉得自己眼前猛然一花,入眼皆是一片红色,等她再定睛细看,便看到身前已然站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面前的人长身鹤立,着一袭宽大的绛红色织锦衣袍,与他散落在身后的那一捧鸦青色长发交织在一起,被风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衬着漫天飞舞的银粉玉屑,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来一般,超逸绝尘。
“什么条件?你且说来听听!”
逸乐真人耐着性子,口气不善地问道。
“自然是此女身上的秘密,若是将之告知于本君——本君自然会把人还给你们。”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左手背在了身后,他的这一动作自然落入了在他身后白微的眼中,只见男子虚虚握拳,又伸出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在背后轻轻比划着什么,像是在写字一样。
“你!”
逸乐真人差点被气了个倒仰,他勃然大怒道:
“陆陵游!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身处何地?就算魔宫想派人来救,也怕是鞭长莫及!”
说罢,他两指一指眉心,就见他身后剑鞘中的长剑正蠢蠢欲动,有脱鞘而出之势。
“逸乐,莫要冲动。”
从一开始就一直阖着双目,正襟危坐在逸乐真人旁边的鹤发白胡子老头突然睁开眼,瓮声说道。
“这位小友,请听老夫说两句。”
老头长得白白胖胖,看上去一脸和气,只是一双细长眼看上去精明万分。
“并非我无极门有意隐瞒,只是此事乃我无极门门内事务,本就不便说与外人听。但如今小友执意要知道,那老夫也只能悉听尊便了。这名女子的确是我门派的弟子,只是在多年前修炼时出了差池,为了保她的性命,只能暂时封了她的心脉……因四象山是极寒之地,山中又有千年寒玉,将其安置于此,便能护她肉身无恙……小友若是不信,自可探压她的风门、心俞两穴,再送灵气入其体,灵气应当会阻滞不通,倘若不是……”
“本君相信范德长老所言不虚……”
叫陆陵游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因为本君,在不久之前已顺手探过了。”
他此言一出,白微登时愣住了。
他、他什么时候探过自己的穴位了?
难道是——那个时候?
白微想起了当时那只手游走在自己背后时,自己所感知到的那股酥麻,而随着她的回忆,那感觉仿佛又卷土重来一般,侵入心底,顿时让她不由自住地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对面范德长老闻言再也按耐不住,急忙站起身来,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小友既然相信老夫所说的话,那就请把人快快交还与我无极门,今日之事,你我就权当从未发生过!”
“话虽如此,不过——”
可接下来,陆陵游却并未如范德长老所愿,他话语一顿,随即,身后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而他本该空无一物的两指中间,此时却夹着一团大小如同一粒黄豆,正被丝丝黑气所萦绕着的圆球。
“本君有个疑问,如果就这么把人交给你们了——你们无极门还能否让本君活着离开呢?”
说时迟那时快,白微的大脑还没来及做出反应,就见本该背对着自己的人,突然身形一动,再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就已是面朝着自己,并在极近的距离下同她来了个四目相交。
看着对方那张离自己极近的脸,两人皆是一愣,白微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完了!来不及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