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自己回去修炼,你大师兄得暂且留下来,我还与他有事要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乔茵陈娇声嚷嚷起来:
“为何大师兄要留下?您该说的不都说完了吗?他又不用去执令堂了……而且,而且他根本就没跟冬凌师兄说好要一起练剑,这只是苌池师叔你刚才用来诓人的说辞……既然如此,大师兄正好跟我一起回追月峰嘛!”
说到这,乔茵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狡黠一笑,揶揄苌池真人道:
“难道说——苌池师叔你留下我大师兄,是想为难他……哦——我知道啦!你是不是还想着让他帮你偷我师尊的酒?”
“茵儿,不得对苌池师叔无理!你且先回追月峰,我稍后再回去。”
这次不等苌池真人开口,应川柏便拉开了乔茵陈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先对她沉声训道。
乔茵陈皱着一张小脸,还想再与应川柏争上一争,但看到他那张明显不悦的脸,便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喃喃地说了一声:“那我先回追月峰了……大师兄,你要早点儿回来,我想你指导我练剑。”
说完她便磨磨蹭蹭地走了,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跟苌池真人扮了个鬼脸。
苌池真人见状,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然后与应川柏一起目送着乔茵陈坐上门派为炼气期弟子所提供的飞行工具——一只金翼大鹏。大鹏载着身材小巧的乔茵陈,低鸣一声后飞至半空,便越飞越远,逐渐消失在了他们二人的视线里。
等见不到乔茵陈的身影后,苌池真人这才笑着摇头对应川柏说道:“难为你了,这丫头确实难缠……不过,也不怪她会如此缠你,别看你小子,人看着一点也不知情识趣,但无论是相貌、品德,还是修炼一事,门中这一代的年轻弟子里,还真没人能胜得了你。”
说至此,苌池真人话语一顿,看着应川柏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凝重,再开口时脸上已无任何笑意。
“你啊,天生纯阳之体,这种体质,若是坚守道心,并一心向道,一辈子能不动情——那便能在修真一途上青云万里;如若动了情——唉!却是麻烦,若是感情之事顺遂,倒也没什么不好,双修以后反而对自身、对对方都有万般好处;倘若感情之路崎岖,尤其是在双修之后,就会容易走火入魔,从此道行一泻千里。你的祖叔伯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也算是未雨绸缪,只望你能将我今天说的话放在心里,并牢牢记住。若非如此,只怕到时真遇到了,便会让你措手不及,最后导致万劫不复。”
说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苌池真人微微低垂着眼眸,神情怅然若失。
他面容本就华丽秀美,而当下,他又是一副失神发呆的模样,再加上与他眉眼有三四分相似的应川柏,此时也正眉宇微锁,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一个雍容华美、一个清俊秀雅,又皆是静默寡言、深沉如海的模样,顿时吸引了一大批路过此地的女弟子驻足欣赏。
大家都假装不经意的停留于此,捡灵石的捡灵石、蹲下揉脚腕的揉脚腕、还有更甚者,居然假装自己迷了路。
就见一名女弟子正打着问路的幌子,问她旁边那名一颗灵石捡了大半天的女弟子:“这位师姐,请问这里可是追月峰?师妹我不常来追月峰,前面那位穿着紫棠色衣袍的人看着面生,不知是不是追月峰的弟子?”
她的问题问得古怪,此人明明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却说不认识追月峰,这么大的破绽,正常人听了肯定会起疑,只是,被她问到的那名捡灵石的女弟子,却像是丝毫没听出来一般,仍旧蹲在地上,一边手底下摸摸索索,可就是摸不到就摆在脚边的灵石;一边又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两道翩翩于立的身影,见有人跟她搭话,过了半晌才一脸不耐烦地回道:
“这里自然是追月峰啦!那个貌美男子是栖霞峰的苌池真人!”
说完便不再理会问路女弟子,一门心思地继续“捡灵石”。
问路的女弟子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盯着苌池真人看了片刻,便又恢复到了之前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然后,也没有再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了过往的人群中。
这边苌池真人跟应川柏已双双回过了神,见自己被众多女弟子围观,皆有些不自在,苌池真人用手中的长笛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对着应川柏失笑道:
“你这动不动就发呆的毛病,看来是遗传自我……好了,你回追月峰吧,记得最近行事低调些,万一再得罪我那不近人情的师尊,就算是你掌门师叔亲自上门去求,也无法救你了。”
“是,川柏明白。苌池师叔代我像叶师兄问候一声,弟子过几日再去寻他探讨剑法。”
一边说着,应川柏嘴角微微一扬,算是笑了一下。
“要去尽快去,冬凌那小子过几日说不定会闭关冲击金丹后期,到时,怕是一年半载也出不来。”
苌池真人笑如春风地说道,脸上的自豪之色一览无遗,应川柏的脸上顿时一喜,忙抱拳恭贺道:
“当真?川柏先恭喜苌池师叔!等叶师兄冲击成功后,川柏再去亲自道贺!”
“嗯,好了,你且去吧,修炼跟剑法皆不可松懈。如今你已是金丹初期修为,而三明炽阳剑也已练至步宵阶段,这次的论剑大比,正好以此来试试手,看看如今在整个青元界,你的剑术在同级别的剑修中,是如何水平。”
“是!川柏明白!”
待应川柏躬身一礼后,苌池真人点了点头,便飞身离开了,留应川柏一人站在原地。
他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番,而后放出飞剑,跳上剑身,并没有飞向追月峰,却是朝相反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