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里看着儿子在院中劈柴,身边做客的邻居捂着嘴跟他说,“我儿子今日去卖皮草,说镇上来了位贵人,把今日出卖的皮草都买下了。”
他喝了口茶,面带感激地看着赵开河,“要不是赵里正你提出售卖皮草的想法,我们镇子怕是今年又要饿死好一批人啊!”
赵开河闻言摆摆手,他是在风眠镇吃百家饭长大的,自然是要尽自己所能报答大家。
其实,要不是一年前那几块被贵人买走的皮草出了名,恐怕他们风眠镇如今是遍地乞丐,更甚者食子而活。
他就是那个被父母险些吃掉,被赶来镇民救下的孩子。
“啊爹,有客人找你。”青年赵育用肩上的布擦着汗,看了眼邻居大伯,“那客人看着是位贵人。”
“哎呀,是来订皮草的吧!”邻居一拍掌起身看着赵开河,“那我就不打扰赵里正谈生意了,我婆娘煮了兔肉煲,你谈完了就让赵育上我家拿点回来。”
“不用不用!你们吃就好!”
送走邻居赵开河接待贵人进去,他倒好茶水给他,“不是贵人找我有什么事啊?”
风大人接过茶杯道了声谢,放在桌上并没有喝。
“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里正谈。”风大人轻轻抬手,敞开的大门立马紧闭。赵开河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强装镇定地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问,“不知这位……”
他看着面前的男子,淡雅俊逸之姿态,嘴里修者和妖公子不停打转。
“在下是镇北边森林的守护灵,风。这次来,是想跟里正讨个说法。”
心里咯噔一下,赵开河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无非是他们猎动物的事情。
可……
“原来是风大人,”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坐着,“我明白大人是为何而来,可我们这也是正常生活行为啊。”
眼底的眸光暗了些,风大人皱眉质问,“肉弱强食,自然法则。人族劳作生活我明白,二十五界地神的公约我也明白。”
“可里正,公约上明明白白地写了不可进行大规模追捕,需要给林间万物休养生息的时间。
我承认我们兽族和灵植是有些心术不正地以食人为修炼之法,那些邪念之灵我一个不放过驱逐他们离开镇子,亦交由人族死者家属处置。
人族是有捕猎食之用之之事,我明白,正常的人族与兽族灵植间遇见,任何情况我都允许,这是自然法则所规定。
但你们大肆猎杀兽族,手段残忍取其皮毛,这是我们无法忍受的。”
自然法则可没有说人族大量猎杀动物是可许的,万物都有一个度量衡,过了这个度,那便是不对。
“我们也是无奈,镇里好不容易有了谋生的手段,风大人可否体谅体谅。”赵开河在心里嘲笑自己,换做是谁,如果猎杀自己的族人都会愤怒,恨不得当场杀了报仇。
他知晓风大人在忍,他也明白自己是无法抵抗的了他的,但他还知道如果今日答应风大人收手,镇民好不容易稳定的生活就此破灭。
“你们谋生是以兽族灭亡为前提!”风大人悲痛的灵气紊乱,虽然只是一瞬,赵开河也被那狂风作乱屋内的场面吓的说不出话。
屋外听见巨大动静的赵育凶猛地拍着大门,“啊爹?阿爹?!里边怎么了?你说话啊!”
风大人垂着眸子,“令郎在你遇到危险之际都如此,山里的生灵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被活生生剥皮而亡,怎能不悲痛?”
赵开河沉默许久,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惨笑一声后让赵育别担心他,只是碰到倒了东西而已。
紧接着,他捂着脸闷声问道:“如果我答应你不让他们猎杀,你是不是还要我把那些杀害兽族的人交给你处置,你又要怎么处置呢?”
风大人说不出口,人族的命与兽族灵植的命在他眼里,没有谁重谁轻,都是生命。
只好委婉道:“人族是怎么处置残害他人的人。”
“……哈哈哈,”赵开河闭眼笑的很是难过,他起身站在窗户看着底下劳作欢声笑语的镇民,整个人散发着死气,“正如风大人所言,但如此这般,反倒是我人族要死伤众多了。”
“里正的意思,谈不拢?”
“对!谈不拢!我也心疼我镇民的性命。风大人,我们的痛楚一样,所以这事没得谈,我定是要保镇民性命。”
“……那,今日便打扰了。”风大人解开大门的禁止,看着那些放纸鸢的孩童,闭上眼,“竟然风眠镇不守二十五地界地神公约,那我林域也随之效仿。”
从风大人回来到公布协调结果,眠大人坐在藤爷爷身边,发现大家脸上有仇恨、有跃跃欲试、有难过、有担忧。
“公约变相作废后,日子不会太平多久的。”藤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