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单珹?”
这个问题一出,不仅一直眼巴巴盯着孟持霄打电话的钟溺霎时瞪大了眼。
连抱臂靠在医务室窗边的单希珩都下意识站直身体,向孟持霄投去疑惑的目光。
手机那头有一瞬寂静,随后对方给予了肯定答复:“我是单珹,哪位?”
“孟持霄。”孟持霄勾了勾唇,报上自己的名字。
而他的正前方,原本跪坐在病床上的粉发小少女满脸好奇,双手支棱着身体,人都快从床上爬下来了。
“今天吃花生了吗?小同学。”
孟持霄觉得对方瞪大了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他的样子有些呆萌又有些好笑,他不担心单珹不记得自己,自报完身份便干脆帮老同学把目前最关心的事情问了。
钟溺下意识摇摇头,但嘴里回的话却十分机敏:“哥哥让问的吗?”
孟持霄举着电话,不置可否。
病床上的钟溺又赶紧抬起右手,当即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碰过花生!中午我还跟卖臭豆腐的阿姨交代过不要放花生!单希珩可以作证!”
说着,钟溺扭头看向单希珩,用眼神示意单希珩说话,窗台边的单希珩这才皱着眉不情不愿道:“她确实说了不要花生。”
至此,孟持霄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谢谢。”
应该是谢谢孟持霄替他询问妹妹有关“花生”的问题。
排除了钟溺食物过敏的嫌疑,过了会儿,单珹在手机中道:“没想到你当了校医。”
孟持霄笑了笑,回说:“当年的星都医科大第一名毕业都不从医了,我这个千年老二当当校医有什么奇怪?”
“……”
钟溺好奇于孟持霄与单珹现在的关系。
可令她失望的是,孟持霄调侃的话说完,电话那头的单珹似乎没接茬。
因为孟持霄的下一句话,话题立马又转回了钟溺身上。
钟溺听到孟持霄对着手机说:“嗯,食物中毒也应该可以排除,据送她来的小帅哥招供,还有其他同学也吃了一样的东西,都没出现问题。”
不知道单珹在电话里又回了什么,不一会儿孟持霄把手机还给了钟溺。
钟溺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嘟嘟囔囔念叨:“原来真的只是肠胃炎啊。”
于是,刚把手机举到耳边,钟溺电话的另一端便淡淡重复:“只是肠胃炎?”
明明是不带起伏的平静语气,到了钟溺耳朵里,却愣是被她听出了一丝凉意。
钟溺立即卖惨否认:“不,不是‘只是’,是‘竟然’是肠胃炎!我太惨了,呜呜!”
顿了顿,单珹说:“小珩在你身边吧?开外放吧。”
“哦。”知道单珹大概有事情要跟她和单希珩一起说,钟溺乖乖照做。
单希珩喊了声:“二哥。”
经过手机扩音器外放的男声,放大了单珹声线中沉稳、磁性的特点,他简短地应了声,随后说:“我已经帮你们请好了假,一会儿司机会到校门口接你们。”
“司机来接?哥哥要让我一个人坐车?!”钟溺没听完便一惊一乍着急地问。
单珹:“你和小珩一起。”
和单希珩一起,所以不是一个人。
“他有什么用?”钟溺不乐意道,“我今天吃臭豆腐的时候,单希珩就在啊,我还不是一样进医务室了!”
单希珩舌尖顶了顶齿贝,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冷嗤:“钟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谁送她来的医务室?
然而此刻钟溺完全无视单希珩的不满,只专注对着外放的手机讨价还价。
钟溺哼哼唧唧撒泼耍赖:“哥哥再不出现,你美丽可爱遭上天嫉妒的妹妹,就要被‘血光之灾’debuff消灭了!”
·
俗话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可要说一个人能像钟溺这么倒霉,那放在整个穿书界也是相当炸裂级别的存在了——
说是“血光之灾”debuff加身也不为过。
心安理得吃了九十八辈子软饭,钟溺一朝看似稀松平常的重生轮回,不想阴沟里翻了船。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二十岁风华正茂的钟溺不仅一夕变回了七岁孩童,还一重生就接连遭遇车祸、坠河,并在被救后发现,除她以外的所有亲人都在这次车祸坠河中不幸溺亡了。
至此,绝美豪门小寡A钟溺的第99次重生经历,开始往一个诡异莫测的方向发展。
刚重生两分钟,车祸坠河,家人团灭。
七岁的小钟溺还来不及悲伤,又被打包送进了深山福利院。
如果开局只能自认倒霉,那么邪乎的事就在后面。
小钟溺被送去的那所福利院位于星都近郊的一座孤山山顶,而送“新晋孤儿”钟小溺上山的车,因为遭遇山体滑坡,被掩埋了超过二十个小时!
当钟溺再次重见光明,原本一车活人又只剩了她一个。
好不容易进了福利院没安生两天,深夜蹲个坑的小钟溺一不小心竟听到了一个更加劲爆的福利院辛秘。
原来,这间福利院背地里有一整条关于买卖儿童的灰色产业链,收养孤儿只是个表面的幌子而已!
他们这些没背景没依靠的孤儿,等年岁过了还卖不出去的话,就得自产自销被逼生孩子!
蹲在茅坑里边的小钟溺垂头看看自己不过六七岁的小身板,捂着鼻子十分无奈地深吸了口气。
赶在自己被熏晕之前,小钟溺出了茅坑,收拾完自己的小包袱就连夜跑了路。
然而,乌漆嘛黑、深山老林,下山的路却完全把不辨方向的路痴小钟溺绕晕了。
折腾了大半晚,于晨光熹微之际,小钟溺竟又绕回了山顶的福利院大门口!
没办法,钟小溺又只能灰溜溜自己潜回了福利院。
又过了两天,打算择日再跑路的小钟溺,“血光之灾”debuff在这几天中再显神威。
小板凳上抱着碗喝粥,稀粥里能喝出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