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整个平安村里种木耳的人家,都丰收了。此项进益着实不少,很多人家赚的盆满钵满。王狗儿家种的最多,木耳都晾晒售卖了,得了一千七百多两银子。
王狗儿心里美的很,这些银子加上前两年剩余的,自家算得上小康之家了。
板儿和他商议完祭田的事情,小刘氏两口子再没个不同意的。
这是家族的长远之计,如今银子趁手了,就等着板儿在秋试中得了秀才的名头,好把田地买在他的名头下。长子长孙,既是承祀之名又能省下地租的费用,可不便宜?
要说板儿自打和巧姐儿确定了婚期,读起书来,再用功不过的。赵子林跟着他背书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板儿还总是神采奕奕的。
背后原委,赵子林也是知道的,心里只得说一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后人。
小宝这些日子也没少跟着王家小兄弟俩来王家,小人家儿哪里知道大人之间发生的故事?依旧如昨的粘着巧姐儿。
板儿看到只是沉默,实在看不惯,就去林子里打柴,给自己找找活计。
莫说安东这人还算是行了君子之诺,就是冲着跟王家人亲近的小宝,王家人都应该对他不带差样儿的。他们主仆三人在这里安了半个家不假,实在王狗儿家也没少得了小宝带来的关照。
王狗儿心里清楚,没有东安王府的暗中帮忙,木耳这样赚银钱的法子,早有人打上门来了。经了巧姐儿一再被惦记的事情,王狗儿心里是有数的,人心不能追着权和钱,只这生活里这两样儿东西,却实实的是好东西。因此对是儿子的学业更是上心。
金秋九月,京城考院门外,板儿在那秀才名单上一找再找,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他最后羡慕的看了一遍处在最后一排的赵子林的名字,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在秋试中落了榜。
赵子林就站在他旁边儿,看到自己考中,自然高兴。他也找了几遍板儿的名字,皆无所获,心里的欢喜到底也压了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板儿,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板儿摇摇头,“还好你中了,咱们总还可以庆祝一番。”
赵子林说了一句,“来年你肯定也会考中的。”
板儿长喘了口气,没言语。心里很是失落,一门心思想在婚前,做到榜上有名,让巧姐儿嫁的还看些。如今天算不如人算,却是不能了。
王狗儿看着两个孩子脸上的表情,心就沉了。看的明白,多半是自家儿子没考中。对于一门心思想改换门庭的王狗儿来讲,板儿的落榜,算得上是一场失利。
他情绪跌到谷底,在板儿回到马车的时候,还是挤出一抹笑来,“不碍事明年再考,你才多大?二十岁中秀才的人都是不多的。”
旁边跟王狗儿一起的赵亮,也点着头,“可是了,千军万马独木桥,哪里是那么好过的?大侄子功夫用到了,就只待下次了。考试这玩意儿,运气也重要。”
王狗儿对着赵子林说话了,“家里庆祝完,就跟你爹去平安村,咱们也给你庆祝庆祝。”
赵子林道了谢,也不好多说什么,父子俩就辞了王狗儿父子,往家去给等在家里的赵娘子报信儿。
“儿子别丧气,有些人考了半辈子呢。”爷俩离人群有一段距离了,王狗儿安慰板儿。
板儿轻声说了一句,“爹爹,明年给您好消息。”
王狗儿心情轻松起来,大声回了一句,“好儿子,你爹我等着。男人就得有这样的志气。”
爷两个到家,小刘氏几人早都做好了饭菜。
听了板儿落榜的消息,老刘氏笑道,“这有什么?你当是人长个脑子就能考的过?读书的孩子,全是会读书,愿意读的,强者之中挤出来那些名额,怎么就一次得中?咱们该吃吃,该喝喝,等着小子以后的好消息。”
小宝今日也在王家,这两日朝廷科考,他们的夫子也很忙,皇帝就给皇孙们放了假。小宝记着又到了采野葡萄的时候,早就等在那儿,再没个不来的。
听了板儿没中秀才,伸手拉拉板儿衣袖,“哥哥,我给你找个好夫子?”
小宝的性子,很少对别人的事情热心。今日得了他这句话,板儿心里安慰不少,摇摇头,“小宝的好意,哥哥领的。只并不是夫子教的不好,是哥哥我学的不好。”
板儿说完,看见巧姐儿对着她偷偷的点了两下头,动作幅度不大,绕是他留心了的,也只能看得见巧姐儿的下巴轻轻的动了两下。他家巧姐儿脸上没有失望神色,心里才轻松起来。
青姐儿一直留意听着,还等着赵子林的消息。
王狗儿讲完儿子,自然就把话题扯到了未来姑爷此次中秀才的名次上。此时的王狗儿,老丈爷炕女婿,对赵子林是再无可挑的,“这小子没准能有两分前途。”
青姐儿听了心里欢喜,只哥哥落了榜,这欢喜却不好表现出来。
老刘氏几个妇人家,听了板儿落榜的消息,心里总有几分不自在。这会儿得了赵子林的信儿,小刘氏脸上才现出笑模样儿,“谢天谢地,总有一个中的。”
“赵管事的二公子,念书的年头本就比你们家的哥儿久些。板哥儿也别急,再考也会中的。”嬷嬷是知道王赵两家事情的人,也开了口。
板儿笑道,“也不是因着人家念书久,实在是我在读书的天分上,就不如子林。”
“好孩子,这么想就对了。”嬷嬷笑道,心说难怪巧姐儿最后就认定了这板儿,实在是小小年纪,品行当真是好的。
安东求巧姐儿为侧妃未果的事情,嬷嬷和春杏自然是知道的。甭管这两个人以前在这件事儿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王府家奴这层身份,再见到王家人,心里还是觉得理亏些。
嬷嬷春杏后来再来,给老刘氏几人配过不是。
老刘氏几个也没在乎,用老刘氏的话说,“主子要你做的事儿,你又怎么能含糊?再者也没做什么来,不过就是讲两句巧姐儿的事情。那人有心,总会知道的。”
小刘氏对老娘的话,很有同感。至于平儿,更是理解嬷嬷两人的苦处。
一家子吃过午饭,女眷们都在老刘氏的屋里,做着板儿和巧姐儿成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