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3月25日,农历二月十七。 王承柱接受提拔任命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战斗任务时,会在脑海里琢磨,怎么给自己这个炮兵排整点儿武器装备。 王承柱从系统里具现出来的布匹皮草、枪械弹药和食品药品等物资,由他定时定量地去军需科库房存放,再由团运输队运送上缴给旅部、师部的军需后勤机关。 听团长说,这些崭新的枪支和原装子弹,在层层上缴到集团军后勤部。由集团军司令部根据战事烈度和物资申请组织调配,分发给三个师级单位或服从指挥的纵队或旅级单位。 武器以外的物资,团里可以截留一部分自用。上级领导知道新一团有了一位“倒贴物资”的同志,减轻物资供给负担的同时,还有余力上缴给旅部分配。对于下级单位不严格遵守优先上缴、统一分配的做法,选择了实用主义指导思想。 分肥比起养肥要容易不少,在不打击养肥工人积极性影响再生产的情况下,对下金蛋的母鸡需要尽可能宽容。 前几天,身处野外,吃不好睡不好的王承柱,在系统空间里的游戏经验副本,如风一样快速清空疲劳值。在系统没有示警的时间里,选择看书自学来充实认知。 参加工作以后,作为谈资的知识更新比较慢。娱乐八卦和时政新闻等优先考虑立场的事情,更加不需要硬知识打底。 穿越到亮剑世界的王承柱,在面对新生活和新挑战时,不得不再次祭出“读书有用论”大法好,像一名备战中考、高考和公考的学生,如饥似渴的从书本里汲取知识。 阅读到感觉有用的东西,用纸和笔抄录下来做学习笔记。用女枪手的钢笔在GBL教古文书背面,抄写了不少战场急救和新时代步兵火箭炮使用技巧等感觉有用的内容。温故而知新,在实践中验证这些东西。 被系统送来亮剑世界的这些日子,王承柱感觉自己成长了不少。不仅是有了一副不同于羸弱上班族的健壮身体,而且上手不少穿越前需要参军才有机会掌握的技战术。 用系统赋予的这副身体,在这个亦真亦幻的亮剑世界里,击毙杀伤了不少敌对势力的人。这种成就感,是穿越前无数次日行一善所无法比拟的。 果然,按照基本需求层次理论[1]解释的那样,在穿越前的世界线里,活得像个工具人的王承柱,一年到头如同单位里的齿轮或链条一样发挥功能。通过参加劳动,定期领取薪酬。偶尔在及时或提前完成工作任务时,得到领导或同事赞许的目光。 然而在王承柱入职五年以后,部门里能者多劳的任务分配,付出劳动量和增长不成正相关的收入差距,磨平了他性格上的棱角和进取心。 机关单位里的上进之路,不仅要看个人积累和努力奋斗,还需要上级领导赏识和政策机遇。大多数时间,后两者比前两者更重要。 显然,运气没有好到拥有上进机会的王承柱,在工作岗位上失去了持续获得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的反馈后,开始在生活中的其他方面寻找自我奖励。 电子游戏作为一种新生不过百年的休闲娱乐方式,由无数从业者开发出各种各样的及时反馈和延时满足机制,成为王承柱选择获得认同的工具。 工具终究只是工具,如果不是宛如黄粱一梦般的穿越经历,王承柱多半会在他生活的世界里度过一生。立业成家,育儿抚养直到自己退休,躺在阳台上的摇摇椅上,晒着太阳回忆自己的一生。 而眼下的境遇,让王承柱有了新的奋斗目标。凭借运气得到命运的礼物,会因为认知不足以驾驭而失去。送他来亮剑世界的系统,或许只是暂时眷顾了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和理想的人。 虽然在系统报幕面板上,记录有可以回到穿越前世界的线索,但是不曾握在手中的现实,只是镜中的花、水中的月。只有深刻留在记忆里的知识,是不会轻易磨灭的宝贵财富。 王承柱细致地阅读了两遍具现出来的“学习笔记”,把相关信息牢牢记在脑海里。收起背面用仿宋体誊写的GBL教古文书手抄笔记,趁课间休息去找团长汇报工作。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在被穿越者附身前半年多,刚刚被摘掉团直属炮班主持工作代理班长的“代理”帽子,让穿越者捡了个便宜出身。王承柱借助向组织交代情况,擢升半级使用,具备了一项之前作为班长时不曾拥有的工作职责——向团级领导汇报工作。 体制内有意见建议必须逐级传达或报送的工作流程,军队这种层次分明机构更是如此。之前王承柱见到团首长的时机,主要是通讯员或首长警卫奉命传唤,以及跟随营干部和团直属连干部前往。 实权机关科员比偏远乡镇副职令人眼热,优势在于可以向领导汇报工作。王承柱用职务便利,向团长办公地点的哨兵询问:“哨兵同志,请问团长在屋里吗?” “王排长,你好!团长在院子里,请问有什么话需要转达?” “请代为通报,就说王承柱有战斗计划报告。” 不一会儿,哨兵从团首长起居院落里出来,告知王承柱团长喊他进去。 团长盘腿坐在土坯垒砌的炕床上,面前的矮腿炕桌上摆放着一沓红边信纸。跟平时写画记录的黄草纸不同,团长好像是批阅比较正式的文件。 “王承柱,当排长了,不琢磨琢磨怎么招兵买马,跟营连长们借调人手把作战单位的架子搭建起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汇报工作?” 王承柱简要陈述了一遍任命文件上的内容:“团长,你看这给我的任命书,只说给编制,人手和武器还得自行筹措。”继续道,“既然组织给予的帮助有限,我来找您化缘多半是没戏的。” “王承柱同志,现在各级部队不断的同敌人战斗,人员和物资十分紧张。”团长一面说着难处,一面给面前的下属顺毛,“咱们新一团的情况你也知道,那位系统先生贡献的物资大部分都上缴了。 “提留的部分勉强给各营连改善一下条件,就这有不少兄弟部队还说我们新一团多吃多占。我前两天去旅司令部开会,要不是旅长和旅参谋长替我扛住了压力,有几个物资严重短缺的团干部就差轮流来咱们团打秋风了。” “团长,我没有染指那部分物资的想法。”王承柱掏出一张黄草纸,放在炕桌上请团长批阅,“现在部队扩编和补充人手的事情好说,可以跟营连长们借几名战士来应个急。但是这手里的家伙事,需要筹措一番。” “你那个具现枪支弹药,私下弄些出来。招人也好,借人也罢,大家还不拿你当香饽饽捧着。” “团长你又打趣我。”对于喜欢说怪话调侃他的团长,王承柱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上次旅参谋长说了,我身上这事需要保密。” “行行行,我记得参谋长说的。对下面散布迷信轶事,对内部宣传有侨汇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