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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晴和那一巴掌(1 / 2)

之后,我们在平淡中度过了高二上学期,当时还觉得无聊,没有什么起承转合。现在才意识到,没有故事情节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

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之后,就迎来了五一。我的生活发生了期待的“转折”,我的继母努力多年,终于怀孕了。家里如同伺候皇太后一般伺候着她,奶奶和阿姨每天二十四小时围着她转。

之前牛兵兵从家里带来了一箱火腿肠分给我们,我们吃的还挺开心,结果晚自习没结束,我们五个都开始举手去厕所。还被史海涛批评是没出息在家里吃了太多好吃的,从此以后,我们班每个月要回家的时候,史海涛就强调,不要一回家看到什么好吃的都吃,省的吃的上吐下泻的。

我们五个一直没有找到原因,只到两天后,班里的窗户忘了关了,牛兵兵的火腿肠被夜猫叼了出来,我们看着长毛的火腿肠才知道都是牛兵兵害的。

牛兵兵难以置信地从抽屉里拿出酸奶和剩余的火腿肠都过期。收拾收拾扔到垃圾桶里后,拿着我的手机在紫藤萝下给她奶奶打电话。紫色的花藤正好落在她的黑发上,那一幕突然觉得牛兵兵很不一样。

牛兵兵气的不断轻锤柱子,电话打通十几秒之后才传来一声老人不耐烦的声音。

“谁呀?大早上干嘛呢?”

“我,牛兵兵。”

“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你知道你给我的火腿肠和酸奶过期了吗?”

“知道啊!”

“你知道,还给我。”

“那好好地扔了,不可惜吗?”

牛兵兵气到颤抖,责问道:“你知道吗?我分给我同学了,我同学现在住院了。”

“那你给你爸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干嘛?”然后传来了几声盲音,牛兵兵再打过去,就是直接挂断的声音。

我们四个即可怜牛兵兵,又觉得好笑。

“我姥爷说得对,那个我爸的妈,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人。”牛兵兵的一吼,紫藤萝花都吓得纷飞了。

后来,我们就拿这件事挤兑牛兵兵,牛兵兵说这都不算什么,她奶奶重男轻女的做法,还有比这过分的多多的多。

宋晴的母亲也很早去世了,是奶奶把她养大,所以她和奶奶的关系非常亲近,个性也十分独立,是我们的姐姐。

贾雪虽然也有弟弟,可是家里上上下下的一贯政策是“穷养儿子,富养女儿”,家里以雪儿的喜好为主,弟弟更是雪儿的狗腿子,让干啥就干啥,雪儿也是我们五个人当众的小公主。

李婷婷是家里老幺,有个哥哥,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另一个公主,因为我们五个雪儿最小,她也是疼爱着雪儿的。

牛兵兵小时候和姥爷姥姥生活在一起,因为姥爷是军人,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子培养,而姥姥,是传统的老人,就把她当女孩子教育,所以我理解她内在的大大咧咧,和外在的良家妇女形象了。她是四个女生中,唯一没有奶奶疼爱的人。

至于我,牛兵兵把她奶奶喜爱大孙子的角色也带入了我家,我只是笑着打她的头。

我和爷爷、奶奶除了春节,几乎不见面。继母没来家前,都是我和林阿姨,家里没有母亲的照片,当时小姨经常来看我,我问过一次小姨关于妈妈的事情。小姨落了泪,给我说妈妈继承了姥姥和姥爷所有的优点,她是继承了所有的缺点,妈妈比她漂亮很多,还说我的眼睛很像妈妈。

后来小姨去了深圳工作,我们也只有春节的时候见面了,但是每个季节都会收到小姨的买来的衣服和钱。如果我再想要其他的东西,像前面说的,我只能讨爸爸的欢心,帮他擦皮鞋之类是在我小学五年级开始的。

那天爸爸把继母带了回来,和继母相处的几天,爸爸在时,她是一副面孔,爸爸不再时,又是另一幅面孔。

一天我放学我回家,正好看到她在翻小姨寄给我的包裹,我和她吵了起来,我当时以为所有父亲都是默默爱着孩子的,以为父亲会为我做主。结果继母的添油加醋几句,我才骂了一声继母,就挨了爸爸的几棍子。

现在我都想不起来,当时继母说了什么,爸爸为什么会像疯了一样打我。我和爸爸举例论证,爸爸让我脱下他买的衣服,滚出去,于是我光着身子跑到地下室。林阿姨买菜回来后,拿着小姨给我买的衣服,抱着我哭了起来,陪我在地下室待了一晚。那个晚上我幻想爸爸会来向我说声对不起,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

我没敢给小姨打电话,害怕影响她工作;也不敢去姥姥家,害怕姥爷的病情再加重。我在公园里闲逛一天,想起小姨说的话,要听爸爸的话,等考上大学了就好了。

我在晚上独自回到了家,爸爸和继母没有说什么,我含泪吃下饭了,回房间睡觉,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讨好爸爸。

继母来没多久,林阿姨就辞职了,继母的表姐来了。高中,如继母和我所愿,我上了寄宿制学校,即便学校离我家只有2千米,离学校近的同学每周日上午自习课结束后,都会回家,晚自习再来。我从没有回去过,和牛兵兵他们待在一起。

回到高二下学期,我们五一后,和平常一样我们先早读,然后六点至六点二十去操场跑步,我们跑步回来,我依旧坐在第五排邻路,李婷婷和贾雪后。我站起来给同桌让位,然后被人一巴掌呼的耳鸣,然后我同桌和李婷婷拉住了那个男人,我模糊地看见那人是我爸爸,后来全班人都知道在我爸眼里我是畜生。

我看见贾雪跑过来扶我,牛兵兵也从第一排冲过来,最后还是坐在我后面的宋晴扶住我。有人去喊班主任,我和爸爸被叫到史海涛的办公室。李婷婷她们被史海涛斥责回教室。

史海涛虽然对我们严厉,说话得罪人,但是很维护自己的学生。

爸爸说我五一回家放了什么化学药品?然后继母流产了,现在继母喊着要离婚。

史海涛问我是什么原因?我当时觉得我爸比牛兵兵的奶奶可笑多了。我当时不是伤心而是绝望,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觉得如果我掉了眼泪,就算输了,所以我不能哭。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做与不做都不重要了,即便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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