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赵元朗见靠在椅子上眯眼的夏弘殷,小声走了进去,放下手里的东西。
“呃,你来了?”夏弘殷浅眠,一点声响便醒来了。
“师傅,辛苦你了。”赵元朗为他按摩僵硬的肩膀。
夏弘殷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更辛苦。又要去厂里理论,又要照顾你石叔。”
“今天石叔怎样?”
“好多了。气色也恢复得不错。今天还多喝了一碗粥。放心好了。”
“那就好。师傅,你也吃点东西,早点回去休息吧。”赵元朗取出食盒,这几日他都带着吃的来医院,与夏弘殷吃完饭才互相交班。
师傅走了之后,赵元朗收拾好,拿着一本书坐了下来。
到了晚上,石康总算醒来。
“石叔,饿不饿?”赵元朗扶着他靠在床头。
石康摆了摆手,抱怨道:“这医生开的什么药,每次吃了都要睡上大半宿。对了,元朗,住院太贵了,还是尽快安排我出院吧。”
赵元朗安抚他:“石叔,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如果守信在,也是不愿你如此草率出院的。”
“可是——”
“叔,你就听我的。安心养身子,万事有我。”赵元朗说着将一碗温热的粥放在他手里,“快,吃点。”
石康无奈喝着粥。
“叔,跟你商量一个事呗。”见他醒来后精神愈发好了,赵元朗趁机提出要求,“我们以后好好养身子,不喝酒不抽烟了,好吗?”
这次在鬼门关徘徊一回,石康想想都有点后怕,连连点头。
“嗯嗯,我戒,我戒。”
“对了,叔,你工作的时候真的贪杯了吗?”赵元朗自然是相信石康不会分不清轻重,但想到明日要去厂里对峙,必须现在要和石康理清事情真相。
“放他们的狗屁,老子是那么糊涂的人吗?不过,元朗,有件事我没有和你说,那天有个工友说送我点自酿的酒,用玻璃瓶子装的,准备下班带回来。他们如此笃定,便是借着这个由头。”
“那个送你酒的工友叫什么?”
“宋明——”
赵元朗一怔,因为明日与他对峙的便是此人。但现下他不想让石康知晓此事,怕伤了他的心。
“恩,我会找他问清楚的。叔,今天我给守信打过电话了。他急坏了,应该这几日就会赶回来。”
“浑小子,我这老头不用他忙活,他正事办完了没?”石康嘴上骂骂咧咧,可心里还是暖暖的。
赵元朗心知肚明,假装不戳破这对父子。
“对了,石叔,今早有个女人来家里找你。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赵元朗聊了半天,才想起这事,连忙告诉石康。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石康停了几秒,问道。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得很时髦。好奇怪,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赵元朗一边收拾着一边随心回答。
待他说完后,才发觉石康似乎都没声响了。转身一瞧,只见他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有心事。
“石叔?石叔?”赵元朗迟疑地喊他。
石康许久才回过神来。
“元朗啊,她应该是我的一个朋友。早年前去了海外。”
“哦,那她下次再来,我让她留下联系方式……”
“不用,元朗,下次你见到她,无论她给你什么,都不能要。”石康似乎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合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会联系她的。”
“恩,我明白了。”赵元朗笑了笑,收拾好躺椅,就给石康拿药,“吃了药,你也该休息了。”
“吃了睡睡了吃,我这算什么生活。”石康配着水吞下了药丸。
“那你以后一定要切记好好照顾自己。我和守信还想陪着你们二老呢。”
深夜,石康在药效下又沉沉睡着了,然而赵元朗却辗转反则,脑海里思绪万千。
次日因为要去厂里,夏弘殷一早就来交接班,还顺便给他们的带来了热腾腾的馄饨。
“师傅,这里就拜托你了。”赵元朗放下碗,站了起来,交代几句夏弘殷便离开了病房。
今天郭威的办公室里有点热闹,站了许多跑来看热闹的人。
“你们是来上班的还是看热闹的,再胡闹下去都给我滚回家去。”刘知远一顿痛骂下去,人少了一大半。
“元朗,这位就是宋明。”郭威为两人介绍,“宋明,你就将你看见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宋明耷拉着的脑袋缓缓抬起,对上了赵元朗那双直视他的眼睛。宋明心中慌张,声音都显得虚浮。
“那……那日,午休的时候,我见到石大叔悄悄藏起一个瓶子,我……我就好奇上去偷来看,闻到那股味道就是酒。”说完,立马垂下头,不敢直视。
“赵元朗,你自己听到了。”站在一旁的刘知远朝着沉默的赵元朗,信心道。
赵元朗冷笑几声。
“你笑什么?”刘知远不解地问。
“你是亲眼看到的?”
“恩。”那人点头。
“你们同事多久?”赵元朗步步逼问。
“呃,我是去年进厂的,半年了,恩,6个月了。”宋明的脑子开始有点转不过来了。
“那你怎会不知道石叔午休有个习惯?”
“什么?”宋明愣住了,他其实与石康不是太熟。
赵元朗看着他,笑道:“他有定时服降压药的习惯,午饭前30分钟,他一定会服药。请问服了药的人如何饮酒?”
“我……”宋明的眼光四下乱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也许那天他没有吃药呢,或者他改变吃药的时间,你不知道而已。”
“是吗?”赵元朗转身对着郭威和刘知远,请求道,“你们既然找了人证,应该也不介意我也找人来证明吧?”
“这是自然——”郭威点头答应了。
于是这间办公室里又多出三个人来。
“沈阿姨,你是我石叔多年的工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