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吗?”
气氛降到冰点。
连翘回过神来,她就是再傻也明白了——皇上知道她的来路。祁王也早料到,她根本没能瞒过皇上,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指望连翘做细作。
而祁王此时挑衅得如此嚣张,大约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祁王爱吃这些,咱们便让给他吧。”皇上扔下筷子,牵着连翘走往门口。
“皇兄,这些菜倒不打紧,不如把她,也让给臣弟?”祁王挑衅道。
连翘眼里已噙满泪水,胸中憋闷得慌,对皇上的歉意,对祁王的怨恨……
皇上却似全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带着连翘回到宴会上。
席上好像也不安宁,二人回来时,气氛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欢快。
皇后看向连翘,庄严地问:“司药,你可知罪?”
连翘木然地走到皇后的几前跪下,道:“微臣愚昧,望皇后娘娘明示。”
“本宫向来待下宽厚,却不知你竟魅惑君上,恃宠行凶,为祸后宫。”
皇上制止道:“皇后,诸如此类的传言早已肃清,除夕家宴,何必提这些陈旧谣言,扫了兴致。”
皇后指了指淑妃,道:“淑妃,你既挑了头,便把事情说明白,今日没有外人,也该正一正后宫的歪风邪气。”
皇后很早就察觉到,自从皇上搬入风照玉林之后,整个人就焕然一新,多了俗世人的鲜活与血肉,却少了帝王该有的决绝和坚毅。她多次尝试劝阻,皇上一开始还算受用,可是自从那次在风照玉林遭遇刺客被连翘挡刀之后,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了。她劝说的次数多起来,皇上便一股脑扎进了风照玉林,与连翘过上了夫妻一般的生活。皇后意识到这次专宠与以往对淑妃丽妃等人不同,一国的皇后要考虑不仅仅是丈夫的爱,更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连翘若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一定后患无穷。奈何皇后已遭冷落,说不上半句话,无奈之下才在家族宴会上公开挑明此事。
淑妃站了出来,行礼,朗声道:“妖女连翘,以药理医术为由,作法吸食皇上的精气,又以狐媚下作之手段留住皇上,独占风照玉林,享尽妃嫔应有的荣华富贵,按宫规应处以火刑。”
连翘看着和之前判若两人的淑妃,此刻义正言辞地数落自己的“罪行”,全无了从前温柔似水的亲切。
丽妃也一脸错愕,想来她也从没见过淑妃如此模样,与以往的温婉贤淑形象大相径庭。丽妃嘲笑着问道:“我朝历代皇帝中不乏宠幸宫女的,怎的淑妃妹妹自己不受皇上待见,便给受宠的都贬作妖女?”
丽妃不是在帮连翘,此时开口只是因为更讨厌淑妃。
淑妃笑道:“丽妃姐姐不也数次大闹风照玉林么?如今莫非收了些脂粉便被收买了?”
丽妃哑口无言,论心机与口舌她在后宫没少吃亏,在后宫霸道横行娇纵蛮横靠的都是皇上的恩宠和强悍的背景。
“臣妾并非信口胡诌。”淑妃示意下人拿来一托盘,拿起上面的纸团展开给众人看。“这是连翘房中找到的,上面绘制的符文,便是她作法魅惑皇上的证据。”
连翘看清那纸,确实出自她手,那是她用来写化学式的草稿纸。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原来淑妃常常到风照玉林找她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上将酒杯重重敲在桌上,正色道:“这出闹剧就演到这里吧。不过是个精通药理的御前女官,朕对此女全无他想,何来魅惑一说?不过是对有才能者加以赏识,淑妃未免过于善妒,连个女官也要算计。”
淑妃不知是喝酒上头了还是深知自己已遭厌弃不愿再演,直接回击道:“宫女侍寝不录入册,连翘是否早已是专房之宠,又从何而知呢?”
连翘看出来,自己和皇上是被设计了,现在在被全场的人针对,只有皇上一人在反驳,她于心不忍,于是深吸一口气,道:“淑妃娘娘还请不要失了分寸,宴席之上,对皇上如此不敬,成何体统?皇上身为天子,光明磊落,绝不会做那没名没分之事,若娘娘不信,微臣甘愿受辱,找嬷嬷验明正身。”
淑妃没想到连翘和皇上居然什么都没有过,见她如此理直气壮,气势一下弱了些,待要开口反驳时,祁王也返回到了宴席上。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若连翘并非皇兄所爱,臣弟可否求个恩准?”祁王笑着问皇上。“臣弟多年未娶,正是因为从未遇见过如连翘姑娘一般才能非凡性情贤淑的女子,如今一见便不能自已,恰巧姑娘也正值舞象之年,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祁王妃之位非姑娘莫属了。”
皇上和连翘被架在了火上烤,若皇上承认喜欢连翘,便是坐实她妖女的身份,若皇上咬定只是赏识她的才能,便没有理由拒绝祁王请求的赐婚。
“连翘是朕的得力之臣,她的婚嫁之事,朕不愿草率。连翘,你……愿意做祁王妃吗?”皇上极不甘愿地问出这句话,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知道连翘是祁王派来的人,两人私下常有来往,若此时她选择回到祁王身边,那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连翘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微臣无德无能不堪做祁王妃。承蒙祁王厚爱,微臣问心有愧。”
祁王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眼中还是闪过失落,旋即笑道:“那不知司药大人心中倾慕怎样的男儿?”
“那必定是柔情似水,一心一意之人。”连翘阴阳怪气地说。
祁王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又看了看满屋子皇上的女人们,道:“那皇族之人,均入不了姑娘法眼了。”
“祁王此言差矣,兴许皇族也有一心一意之人。这世上,有的人不娶,却勾搭良家三心二意,有的□□妾成群,却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呢。微臣出身微贱,不敢攀附皇族。”
祁王不再回怼,心里有些委屈,终究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气氛到了这里,宴会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看热闹的妃嫔和皇族们,以及忧心忡忡的皇后和冷眼旁观的太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趁夜回了皇宫。
皇上传令要留在此地小住,但行宫度假都得有妃嫔伴驾,没有皇上自己一个人在行宫小住的道理,于是留了最淡泊宁静的贤妃伴驾。这座行宫只有一个主殿,所以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