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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2 / 3)

更衣,连翘等一行伺候的人自然也陪同。丽妃见皇上起身,也说更衣,追随而来。

说是更衣其实就是等皇上如厕,连翘已经累的半死,早晨又起得极早,站在门口等这一会子,眼皮子就打起了架。

丽妃先出来了,停下脚步斜眼上下打量了连翘一通,目光停留在她的头上。

“这是贡品,怎么戴在了你的头上?”

“回娘娘,这是……”

连翘想说出皇上赏赐之事,又忌惮丽妃瞎吃飞醋,后果更加混乱,只能支支吾吾。

“这是什么?这是你偷来的?打量着今年贡品繁多,皇上与本宫认不出这个小玩意儿?”

连翘突然想起皇上说过,这支簪子很普通,没列入珍宝库。于是说谎也有了些底气:“这不过是支寻常的白玉簪子,怎能与贡品相比,娘娘或许是一时看错了,或者去珍宝库再查一查?”

“好个伶牙俐齿的东西,本宫真是小瞧你了。”丽妃上前来拔下连翘的簪子仔细查看。“可不就是这簪子,旁的本宫不曾留意,这簪子玉料算不上珍品,雕工却还算别致,一众贡品中皇上就只多看了这支簪子两眼,这紫色冰纹难道也有一模一样的么?”

“正……正是呢,奴婢见皇上带回紫云殿这么一支簪子,奴婢也喜欢极了,却不敢打皇上东西的主意,所以才托掌管采买的公公替我寻到一块相似的白玉,又托巧匠按着模样雕琢出来的。”

“糊弄本宫呢?这样的白玉,以你的家世和月钱,说买就能买么?”

“这不是元灵节到了嘛。奴婢想着,我们在御前伺候的也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

“少掰谎!偷盗贡品,依照宫规应当即刻逐出宫外!”

连翘懵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欲加之罪都何患无辞,又何况这簪子确实有不可明说的来路。出宫就出宫吧,在宫里提心吊胆的,回家也遥遥无期,或许自己的余生就要留在这个什么金朝慢慢荒度了吧。

“何故吵闹?”皇上出来了。

“回皇上,这丫头偷盗贡品,人赃俱获,按宫规当立即处死。”丽妃递上那支簪子,继续说。“这还是皇上前些日子看上的那支呢,这丫头寻思看着不起眼,以为没人知道呢,竟收起来自己戴了。”

“朕瞧瞧。”皇上拿在手里看了看,笃定地说。“这不是那支。”

“皇上,这不可能啊,玉的紫纹都一模一样,这可是皇上看中的簪子呀。”

“是,朕确实瞧上一支白玉海棠簪,贤妃素日衣着淡雅,这白海棠最衬她,早已赐给她了。”

连翘更懵了,也不知皇上这话是真是假,莫非同款簪子一式两份送给两个人了?一时间,对皇上的愧疚感好像减轻了些。

“可,这,这小丫头仿造妃嫔的首饰,与贤妃妹妹佩戴同款玉簪,也犯了僭越之罪!”丽妃好容易抓着个机会赶走连翘,自然不愿放过。

“那这事儿就让贤妃亲自处理吧。”皇上说完便冷着脸走了,不愿再继续纠缠。连翘等一行人自然跟上。

回到宴席后,皇上仍然面带微笑与王公大臣们相互祝酒吟诗。连翘感叹,不愧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变脸可真快。

丽妃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自来宠冠后宫,头一回遭遇被接去紫云殿又中途被个御前小丫鬟换出来的羞辱,实在不愿意放过任何赶走连翘的机会,于是找了个空隙插上了话:“贤妃姐姐,听说皇上亲自从贡品中挑选了一个喜爱的物件给姐姐,不知道妹妹能不能一观呢。”

贤妃递到嘴边的酒盏凝滞住了,迅速思考这番话的意味,含糊应道:“皇上赏妹妹的好东西还不够多么,又来打探我的东西了。”

贤妃不敢直接回应,但料到估计又是皇上要自己给圆个什么谎,于是看向皇上。

皇上有些失去表情管理,他没想到丽妃如此等不及,敢在宴会上借机处置连翘。她知道在如此场合下,皇上必然顾及皇家的颜面,会重罚任何有错之人。丽妃是在变相地要挟和拿捏皇上。

“不过就是支寻常的白玉紫纹海棠簪,贡品中极不起眼的了,朕只是想着贤妃素日不爱什么钗环首饰,随意给她一个罢了。丽妃看上珍宝库的什么宝贝了,直说便是,朕还有不赏的么?”这段话,一来暗示了贤妃物品的详细信息,不要被丽妃误导套了话,二来也是说给席上丽妃的父亲蒲相,让他明白自己最宠爱的还是丽妃。

“那贤妃姐姐也不介意有宫女僭越,仿着姐姐的簪子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么?”丽妃直入主题。

贤妃愣了,这时皇上轻咳一声,朝着连翘的方向偏了偏头。贤妃看到连翘头上的簪子,立刻猜中了个中来由。

“丽妃妹妹怕是误会了什么,我素来不喜衣裙首饰,皇上赏我的东西,也都是用来打赏下人的。近日听说皇上身边换了个精通药理的御前宫女,便随手让人给送了支簪子过去,嘱咐她要好好伺候皇上呢。我倒不记得送的是这一支了。想来是她得知这是贡品,心有惶恐,被盘问时只敢谎称是自己仿造的,却不知这会触犯僭越罪呢。到底是新来的丫头,还得多学规矩。”

贤妃面不改色,说得滴水不漏,连翘好生佩服,这姐姐也太聪明了吧。

丽妃知道不是这么回事,皇上和贤妃一起忽悠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实在不知道如何驳回去,只得草草收场,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当有人大胆僭越,冒犯贤妃姐姐了呢。”

皇后观棋不语,心中业已明白大概。

席上诸位也没当这是什么大事,继续饮酒笑谈,只是丽妃的父亲蒲相面有愠色,心中只叹自己这个娇惯的女儿不分场合地找别人麻烦,使他面上有些无光。

祁王暗自冷笑,原来这枚棋子已经站稳了脚跟,他的好皇兄开始护着连翘了。

终于扛到宴会结束,皇上回了紫云殿,进入内殿后仍旧只留连翘一人伺候盥洗。皇上吃多了酒,已懒散地歪在了榻上。

“替朕卸了这头冠吧,沉得紧,还有这身累赘的华服。”

连翘不语,她累得不行,正坐着歇息。丽妃的冤枉让入宫后的连翘第一次尝到了委屈的滋味,在杜家被欺负也就算了,进了宫好不容易遇到点温暖收了个礼物,还要被指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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