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躁动的心恢复成如同大海般的平静。
果真一切还得慢慢来。
扶桑树枝叶繁茂,幽玄头枕在树干,抬头望天,入目的是交错纵横的枝叶,一缕阳光投下,幽玄伸手将阳光分成不均匀的几份,每份阳光下,依稀可见如尘般的泥土。
少年恍惚中,仿佛看见了一个少女,身着华服,站在树下,朝着远处的他招手。
木梓惜见少年愣住,开口道:“怎么了?”
少年眼里重回光芒,“这棵树……”
“哦,你说这树呀,是我族的神树。很久就在这里,听老一辈的人说,有万年了。”
“竟有万年之久了。”
“怎么了?”
少年道:“没怎么。”
“好了,休息够了,我们就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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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经过海边,一艘华丽且做工复杂的船停靠在海边,两人站在林边望着,船上人来来往往,搬运着几箱沉甸甸的箱子。
站在一旁指挥的是一个穿着宽松玄色袍子的白胡子老道,与他相对而立,是扶桑族的族长。
木梓惜一阵狐疑,那人是什么身份,就连平日德高望重的族长,也会毕恭毕敬的?
“有外人来扶桑族了。太好了。”木梓惜砖头看向幽玄,“扶桑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你可以顺路搭船回去了。”
幽玄并未因为能够回去而显得高兴,不紧不慢道:“浮沉岛有什么事发生吧!”
木梓惜脑袋飞快转动着,脱口而出道:“再过几天就是岛上的大节日,可热闹了。”
回到木屋后,却发现娘亲不在木屋里看病,问一旁的邻居,才知道是向小姐把人叫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木梓惜急了,定是大小姐气不过,拿母亲出气。
想到这里,木梓惜顾不得其他,当即就往向家跑去。
而幽玄跟在后面,跑也跑不过。跑到一半时,一只灵蝶飞来,那是妖族的传音蝶,幽玄寻着灵蝶,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而木梓惜到了木家,被木府的侍卫拦在外面不让进去。
细汗自少女额角渗出,少女急得在向家外围转来转去。
突然,木梓惜发现墙边有一个洞,洞口非常光滑平整,刚好能容一个少女的身子通过。
那应该是向晚歌逃出家门出去耍的时候,走的路。
思及此,木梓惜当下决定走这个路。
挪动身体后,木梓惜艰难地爬了进去。
院中花草芬芳,紫花藤瀑布顺着架子向上攀沿,景色错落有致,看样子,是向家的后院。
但此时的她可没闲工夫欣赏这美景,只见一身素色衣衫的少女绕过有侍女来往的长廊,蹑手蹑脚地沿着竹林的边缘,走走停停。
初次来到向家,人生地不熟的她,潜藏在竹林里,听到端着水果盘子的侍女们路过竹林时的谈话。
“听说了吗?那个妇人被小姐罚在前院,站立许久。”
“得罪小姐,没有好果子吃的。”
侍女匆匆过后,木梓惜从竹林出来后,便尾随刚才端盘子的侍女,一路上,木梓惜不敢跟得近,生怕被人发现。
木梓惜边走边想,侍女刚才说的那个妇人应该是自己的娘亲。
果然,跟着侍女,木梓惜来到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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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炽热,花草树木垂下枝叶,奄奄一息。
更惶论是人了。
木母站在太阳底下,阳光刺眼,妇人双眼微眯,豆大的汗水浸湿鬓角的丝丝白发,有些则顺着脸颊,滴入泥土。
而向晚歌则坐在一张椅子上,背靠后面,悠闲地吃着水果。口里说着,“你有如此的遭遇,要怪就怪你的女儿。”
木母此刻已是汗流浃背。
原是向晚歌回到家后,越想越气,就找了个生病理由将在家里看病的木母带到了向家。
木母来到向家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从向晚歌口里,得知自己的女儿得罪了向大小姐,为了替女儿求情,自愿站在太阳底下,受炎炎夏日的炙烤。
木梓惜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是百感交集。当下就冲了出去,跑到娘亲身边,“娘亲,你……”
木母大感疑惑,她不清楚梓惜是怎么来的,但看到女儿上前,当即就将女儿挡在身后,口里不停道:“向小姐,你别跟我女儿一般计较,是我女儿做错了,念在你们曾经也是同学的份上,绕过她吧。”
说完便要跪下,是木梓惜拦着,“娘亲……”
“住口。快向大小姐赔礼道歉。”
“我没做错什么,我不道歉。是她向晚歌,做错了。”
向老爷是扶桑族的族长,若是得罪了向大小姐,木家母女俩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而年轻的木梓惜是不懂的,木母深知这一点,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不得不向权势低头。
椅子上的向晚歌起身,缓缓走向前,盯住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怎么样,你服吗?”
明明自己弱小的就如同一只蚂蚁,却还要装作很有胆量的样子,真是她讨厌的样子。
“我不服。”
向晚歌手掌攥在一起,语言轻蔑,“呵呵,捏死你就像碾碎一只蚂蚁般简单。”
“那又怎样,有背后的靠山,难道就胡作非为吗?”木梓惜坚定地回答道。
不管今日结局如何,她与向晚歌,终究有一个会受罚,但她的母亲,不应该被卷入进去。
“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