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屋内便掀起一阵狂风,自下而上,冲开了破茅屋的房顶。
少女用衣袖捂住口鼻冲到鸣珂身边,拉着他躲到墙脚,狂风卷起的尘土和屋顶掉落的茅草让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待一切归于平静时,灰袍男子早已消失不见了。
少女起身,满脸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他们躲闪地也算及时,但这般情况他们根本躲无可躲,还是沾了一身灰尘。
“有门不走,非要从房顶出去,有病啊!”鸣珂拍着身上的灰破口大骂。他看向那三具尸体,暗暗握紧了拳头,月光从房顶上的破洞而入,照在他的脸上,勾勒着他的眉眼,显出一分萧索凄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涌出,他手忙脚乱一通乱擦,却把自己弄了个灰头土脸。
注视着野猪妖一家,心中的苦涩上涌,他想说点什么,却似有一根巨刺哽在咽喉,令他无法开口,少女见他沉默,心道难得有了一丝清静一会儿,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她心里也不大好受。
沉默了良久,鸣珂终于开口:“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他们的尸体肯定会被野狗吃了的,要不火化了吧!”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干就干,他们先把尸体都抬出了屋子放在院中,然后搬出灶房堆放的木柴,在尸体旁围成一圈,又在房内收集了一些容易点着的东西,借此机会他们也好好看了看这间小屋。
外面看着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房间里的摆设都整整齐齐,家具炊具一应俱全,能看出他们只是想平凡地生活,没想到却因身份遭了这无妄之灾。
熊熊的火焰跳动着,冲天的火光包围了三具尸体,狂乱舞动的火焰就像他们被燃烧的灵魂,肆意嚣张,天地之间再无束缚。
少女和鸣珂站在一旁,她看着跳动的火苗,不知为何一股惧意从心底升起,牵动着她的双腿,她攥紧了衣袖,仿佛下一瞬就要拔足狂奔。
鸣珂余光瞥见她的行动,稍稍往她那处挪了挪,替她挡住了面前的灼热。
他开口道:“其实什么地府相见,都是我给自己找台阶下胡编乱造的,没想到他居然信了,地府是凡人轮回往生的去处,妖魔怎么能入地府呢?他们就这样在这世间消失了,只因为他们是妖。”
少女有些沮丧,垂着脑袋找了块照不到火光的地方坐下,鸣珂也跟了过去,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对坐,直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的焦香。
“糟了,好像是……”他发觉不对,拔腿便冲向院中。
果然!他们这是干了什么!这是在烧烤啊!
鸣珂念起水咒,指尖涌出一股水流,滋向一旁的篝火,水流浇灌之处白烟升腾,但放眼全貌,这完全是杯水车薪。
少女姗姗来迟,只看了一眼又奔回屋中,片刻后又提了一小桶水回来,她方才在屋子里找东西时留意到屋后有一口井,就算来回奔忙救火让她觉得累极,也比在这儿施法靠着那一小撮水流要好。
眼见着她提着一桶又一桶的水浇灭了大半的火,鸣珂终于肯放弃自己那稀烂的术法了,他接过水桶奔向屋后,来时在将满桶的水交于少女,二人合作,火势终于小了许多。
在大火即将被扑灭时,一阵狼嚎自黑夜中传来,这此起彼伏的嚎叫似乎将天上遮月的云都给震散了,月光莹莹,洒向他们,也映出了黑夜中蠢蠢欲动的身影。
少女扶在额角擦汗的手瞬间僵住,鸣珂更是慌得直接连桶带水扔进了火堆里,完了!居然还把狼给引来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唤出扶光,一通乱挥就冲到了小院外,黑夜中藏着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群狼蠢蠢欲动地低吼,吓得他双腿发软,难道要全部杀光?
从小到大他帮着二师兄杀过鱼也杀过鸡,但狼这种体型跟人差不多的动物,他能招架的住吗?
鸣珂灵光一闪,松开握剑的手,扶光飘在空中不停的散着红光,驱散了院外的黑暗,一只两只三只…十只,没想到他们不过烤个肉……呸呸呸火化个尸体,居然能引来了这么多狼!
他继续发力,把所有想得到的咒术法术都施了一遍,红光变得灼热,转眼间他自己已被热出了一身汗,而狼群也在他的招式下被逼退了几步。
狼群见这边行不通,就分出了一小队从小院的竹篱处突破。鸣珂无法兼顾两头,侧身对少女说道:“赶快拿些火把驱赶狼群!”
少女蹲下身往火堆靠近,但还未碰到那些木柴,跃动的火光就让她心惊胆战,让身属草木的她用火攻,莫不是想要将她也当柴火烧了。
在她不知所措时,狼群见这边畅通无阻便纷纷越过篱笆,只剩三只在与鸣珂对峙。
她无法用火攻,思虑片刻,只得调动真气化出竹叶,击向闯入的恶狼。
竹叶划过恶狼的前腿,带出一丝血痕,这如同隔靴搔痒的攻击自然无法逼退它,少女看着恶狼仿佛淬了毒的眼神惊慌失措,只得放出更多的竹叶镖,一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与焦香交织在一起,引得群狼更加兴奋,对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止不住地嚎叫。
鸣珂看着兴奋的群狼和手足无措的少女,又回身看了眼被他们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长叹一声:“今天,我只能大开杀戒了!”说罢便将扶光剑召回,紧紧的攥在手中。
群狼更加蠢蠢欲动,离他最近的那匹狼甚至已经摆好了扑杀的姿势。
他闭上眼,大吼一声举剑冲了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那匹狼的脖颈被一把长刀贯穿而过,飞速而来的长刀刺入狼身后竟未停住,带着狼尸钉在一旁的固定篱笆的木桩上,木桩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哗的一声将一圈的篱笆全部带倒了。
身着月白色衣裳的青年飘然落在鸣珂前方,可鸣珂仍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他距那青年仅半步,他才发觉自己无论如何冲都冲不过去,想挥剑也挥不动。
“怎么?想谋杀你师兄?”青年看着他,轻笑一声,鸣珂听到这声音,又惊又喜,:“师兄,你怎么来了!”
群狼见状首领被杀不停地哀嚎,脚步缓缓后退。云初将月魄剑召回手中,四周呼啸而来的风吹的他衣袂翻飞,鸣珂也举着剑站至他身侧。
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