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上仙大人不记小人过,昨日宴饮席上掌门也为上仙备了薄礼,未料正逢上仙醉赏明月,此乃交感天地之大能为,老夫不敢搅扰,故而留待今日单独奉上,聊表登仙门歉意。”
唐鲤脸上皮肉紧了紧,能把吃饱老酒睡大觉吹得这么神乎其技,这也是场面人的大能为了。
披星楼中阵是登仙门最神秘的禁地,踏入其中,恢弘的栋梁架起极度挑高的内部空间,每走一步都能响起空灵庄严的回声,仿佛神明此刻与你同在。
脚下蜿蜒镂刻着复杂的法阵盘面,丹箓长老为了满足唐鲤好奇心,殷勤备至地将登仙门那点机密和盘托出:“堂奥洞天被堂奥山势封锁住,但要对洞天内部进行改造人力终究勉强,登仙门自成立后便倾尽人力物力造起这座披星楼,正好坐落在堂奥山天工大阵的阵眼方位,每届登仙道只要调整披星楼内的阵法就能连带牵动堂奥洞天一同变化,这是登仙道能从修真界一干赛事中脱颖而出的真正秘诀。”
披星楼中阵说小也不小,精工细作一眼便知是当世绝造,披星楼少窗棂,没有光线映照,阵法散出的盈盈流光在昏暗中越发华美,唐鲤已看怔愣了,不自觉伸手想去触碰内殿中央光华流转的灵球。
“登仙门秘辛何必与我分说?”唐鲤惊叹阵法排布精妙,凭她能为一时也读不懂背后原理。
“这便是我派赔礼,”丹箓长老走近了些,“掌门素知我派亏欠上仙与彩裳公子颇多,此番楚小友若能晋级堂奥决选,入口签位全凭上仙吩咐。”
长老说着便抬手运转灵球,环绕灵球的几环光轮错落旋转起来,转眼十点星光棋布,分别对应堂奥秘境十处入口,星光渐次黯淡,目光落到最后一处入口,光芒中已然掺杂了骇人煞气。
信息量太大,唐鲤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咋舌堂奥秘境确有第十处入口,还是该感叹登仙门入口签位交易果有其事,星光映得唐鲤双眸闪闪发亮:“竟有此等美事?你们这无端讨好,所为何来?”
“上仙是圣君爱侣,登仙门蒙圣君恩泽厚爱,自当投桃报李。”
“!?”唐鲤还没从华彩阵法中缓过劲来,一时竟没理解丹箓长老说了什么,“我和苍墨是什么?”
“老夫昨日都看到了,宴饮过后,上仙仍未酒醒,是圣君带你回别馆休息的。”丹箓长老又凑近几步故意压低声线,“上仙切莫担忧,老夫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的。”
唐鲤哪里还记得昨夜的事,捂着脑袋想了好一阵,这老匹夫是什么同框即发糖的脑回路,好难理解:“我与天章圣君绝无私交,更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修真界早年是传过些流言,但这么多年过去,清者自清。”
丹箓长老笑意不减,殷勤依旧:“上仙说的是,但不论如何,鄙派对上仙的歉意都是发自内心,十处入口,但凭上仙拣选。”
明知此番全是沾了苍墨的光,明知内定入口是自己深深不齿的苟且之事,但这一刻唐鲤还是心动了,潇潇被元泊桥一顿好打,那一身伤能闯过初赛已是烧高香,她太想为潇潇的登仙道抓住一丝胜机。
唐鲤惦记着潇潇的伤势,顺着丹箓长老的恭维伸向明灭星光……元泊桥决赛一定会继续吸服仙气,潇潇不占上上签怕是赢面不够。
手指轻轻触及最闪亮的星子,刹那光芒大盛,灿白的星子光线猝不及防化作一丝丝狰狞扭动的乌黑瘴气,攀附着唐鲤的手指蜿蜒而上,唐鲤心中正是百感交杂,又愧疚又欣喜,须臾失察已失了先机。
瘴气抢先一步漫溢而上渗入七窍掩住五感,就像是被烂泥塞住了眼耳口鼻一样,唐鲤闭目塞听一晃神重重摔倒在地,腰上美玉环佩崩碎,残片砸出一连串清脆声响在披星楼中回荡。
魔气入体对仙人来说就是噩梦,丹箓长老看着唐鲤滚在地上哀叫挣扎,殷勤笑容收敛,露出冷峻面色,一把拽住唐鲤长发,一路拖着,丢到入披星楼阵眼中。
“苍墨杀我多少魔族子孙,就由他情妇做祭,为古尊复兴大业献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