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佣人的引导下,进入别墅,落座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镜纯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别墅,目光四处打量着。
盛雪容的别墅装修是欧式风格,颜色杂乱饱和到有点像洗浴中心;墙壁上挂了不少的画,有油画有山水画,风格多种多样;欧式风格的客厅立着一个巨大的多宝阁,放着不少的名贵摆件,无法判断真假。
谢镜纯努力按压着抽搐的嘴角,轻声点评:“暴遣天物。”
盛雪容和秦凡先后下楼,坐到几人对面。盛雪容一如往常,妆容得体,衣着亮丽,只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疏淡:“几位今天是约好一起来的?”
谢镜纯摆摆手,往旁边挪了下,尽可能离杭之景远一些:“巧合,我们不熟。”她瞥了一旁的秦凡一眼,拿出背包里的文件夹,“我来给您送一份材料。”
秦凡看着谢镜纯手中的文件夹,目光不善地盯着谢镜纯,谢镜纯却好像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样,连个眼神都没回应。
盛雪容接过文件夹,却不打开,又问:“几位警官呢?”
杭之景从陆流年手中,将文件夹抽出,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来给秦先生送报告。”他坐直身体,四处看了看,“一直听说您二位育有一儿一女,我一直有些好奇,今日来顺便也想看看两个孩子。”
盛雪容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们还小,不太懂事,就不叫出来碍各位的眼了。”
单驰表情严肃:“盛女士,我们是在办案,不是在玩家家酒。我们想要和您的两个孩子聊聊,必然是手中有了什么线索。”
盛雪容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扫到桌面上的文件夹,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她看着一旁的丈夫,轻声问:“你不看看吗?”
秦凡没有动作。
“还是要我帮你看?”
秦凡叹了口气,起身去拿文件夹。
文件夹内薄薄的几张纸,记录着姜涵的身世,也是他迟到了二十多年的愧疚。
秦凡很快的锁定了纸张上最后几行结论,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煎熬和焦虑在一瞬间被瓦解,他竟然感觉有些轻松。他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尽管这个结果或许会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尽管这个结果会让他余生都背负着愧疚前行。
他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其实我注意到姜涵,是因为……”
“等等!”谢镜纯突然出声,制止了秦凡将要说出口的话,她生无可恋的看向一旁的盛雪容,“盛女士,您要不要先看看文件夹里的内容?我怕秦先生说完,我辛苦跑了一个多月的报告,就变成几张废纸了。”
“……”盛雪容攥紧文件夹,仿佛静止般,没说话也没动作,半晌,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文件夹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不用了,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姜涵……是我雇人杀的。”
谢镜纯挑挑眉,没忍住笑出了声,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谢镜纯想了一遍这辈子的伤心事,哭丧着脸开口:“抱歉,走神了。这里好像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谢女士先等一下,一会的内容,与你有些关系。”杭之景说。
谢镜纯秒懂,瞬间炸毛:“杭之景,你卖我?!”
杭之景不理她,看向盛雪容:“盛女士,烦请让秦盛辰和盛欣怡,过来一下。”
盛雪容平静的面容裂开,苍白狰狞:“你找他们干什么?我说了人是我杀的,他们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往日塑造的贵妇形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盛雪容呼吸急促,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出现,就连一旁的佣人都看出了不对的地方。她咬着牙,身体前倾,看着面前的几个警察,一字一顿的重复着:“人是我杀的。”
“那我先讲个故事?”杭之景放松的靠着沙发,仿佛盛雪容的崩溃只是一场闹剧,他下面要说的内容稀疏平常,“二十二年前,肃城的一个年轻人,告别家乡的爱人,来到临城谋生计,作为当地少有的大学生,这个年轻人是当地的骄傲,他本以为临城的生活,会是康庄大道,却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只能收起了自己的尊严。没过多久,这个年轻人因为长相清秀,被当地的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中,年轻人此时已经知道了钱和地位的重要性,决定与这位小姐成婚,彻底告别了以前的穷日子。”
“但是没想到,在家乡的爱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赶到临城找他。年轻人没有办法,给了她一笔钱,与她一刀两断,他并不知道的是,她的爱人来找他,是因为怀孕了。”
“他的爱人拿着年轻人给的分手费,可能因为不想回家乡被人耻笑未婚先孕,也不想打掉这个小孩,只能选择在临城安顿了下来,这一住,就住到了去世。”
“前不久,有个心脏病的女孩走红,此时已经功成名就的年轻人意外看到新闻报道,发现这个女孩和曾经的爱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年轻人用关系查到了女孩的身份背景,开始怀疑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孩子,并多次找上门想要给女孩经济补偿……可这个女孩只觉得他是个骚扰自己的粉丝,也并不想接受莫名其妙找上门的救助。”
“功成名就的年轻人,就连亏欠和弥补都只能藏在面具下面,他的亲生女儿,至死都不知晓,那个想要帮助她的中年人,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
“秦先生,这个故事是否有错的地方?”
秦凡摇了摇头,短短几分钟,就像老了十岁一样,精神气全无:“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和秋云的故事……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
“那你对得起我吗?!”盛雪容声音尖锐,眼角有泪水滑落,“我们盛家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搞得我家破人亡!”
秦凡试图握住妻子的手,眼神中有乞求:“雪容,我发誓,自从我娶了你之后,别无二心,从来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是,我是曾经和姜秋云有过一段情,但那早就过去了,我也是一个多月前才知道姜涵的存在……家破人亡,从何谈起?”
盛雪容眼眶里蓄满泪水,抿紧嘴唇不说话。
杭之景不被二人的情绪所影响,继续说道:“这个故事我刚刚又编了后半段,不如大家一起听听吧?”
“不久前,年轻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