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宇最先受不了,当最后一张纸巾也被拿来擦了鼻涕后,他极小声地问,“小偷不来怎么办?”
他怀疑自己感冒了,刚刚就不停的打喷嚏流鼻涕,现在喉咙有些难受,再待下去,暂时甭想找工作了。
关于这个问题,曹五也很想知道,没人比他更清楚养老院的电线是怎么断的,他之所以用蹲点的方式,不过想给程歌树立良好的警察形象,但真想抓到人,除非程歌开了天眼,否则这辈子都别想。
想到这,他端正坐姿道,“那就等明晚,小偷连续两晚作案,肯定有什么原因...”
可能有仇,可能其他,总而言之,小偷不可能放弃。
沈星宇提了提滑落的被子,语气有些抱怨,“那我们每天晚上都来?”
曹五:“抓小偷是警察的责任,你和园长回去睡觉吧。”
可能吗?沈星宇不用看程歌脸色也知道她不会回宿舍的,谁让盛北在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知美人遇到帅哥更疯狂,沈星宇就奇了怪了,程歌怎么说也是个明星,应该在帅哥扎堆的娱乐圈看破红尘才是,岂料会是这副模样...
他泄气地哀叹了一声,“算了,我还是守着吧。”
就程歌那脾气,他敢走,她不得霹了他啊?何况他还有把柄在她手里呢。
“可是你感冒了。”曹五说。
“不碍事。”他揉了揉鼻子,“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养老院备了感冒药?”曹五顺势问道。
其实,从沈星宇给李春梅开消炎止疼药就看得出养老院不缺药品了,桐城其他养老院收费高,其中还不包括看病吃药的钱,而沈星宇给李春梅诊断后,毫不犹豫拿了药出来,要知道,在其他养老院,医生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沈星宇嗯啊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喷嚏,反问曹五,“桐城养老院没有?”
常用药不是每个养老院必备的吗?桐城物价这么高,意识竟如此落后?
“有。”曹五回答,然后偏头看向程歌的方向,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并不能看清程歌的五官或轮廓,但他能感受到落在盛北脸上的目光,他抵了抵盛北,示意他探探养老院的情况。
盛北纹丝不动,半晌,出声了,“养老院记在谁名下的?”
曹五扶额,这么私密的问题,程歌会回答就有鬼了。
谁知,他低估了美男的魅力,程歌几乎脱口而出,“我吧。”
她把养老院的各类文件资料全部搬到她宿舍了,其中最醒目的就是她的园长证书以及各类证件了。
盛北沉默了会儿,又说,“管理这么大的养老院累不累?”
程歌想了下,“以前累,现在还行。”
沈星宇在边上很想吐槽,还行个屁,活都让他们做了,她有啥好累的啊?
盛北又问,“怎么不请人?”
看其他人的性格,不像好惹的,如果请个人,程歌会轻松很多。
“我也想啊。”程歌伸了个懒腰,“可你也知道桐城的物价,哪儿请得起?”
本以为手里有钱有物资,即使外面环境恶劣,自己也能美滋滋的生活,结果压根不是这么回事,与其花几万请人,不如让李春梅她们干呢。
曹五眼观鼻鼻观心,听到这话,忍不住多嘴,“园长还会为钱的事烦恼?”
“对啊。”程歌落落大方道,“世上还有人嫌钱少不成?”
曹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就说嘛,悄无声息建这么大养老院的人,怎么可能缺钱?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资本家眼里只有钱,你要让她交税,比剜了她的心还让她难受,曹五皱了皱眉,隐隐觉得这次的工作不好办。
盛北似乎没这个担心,语气四平八稳,“赚那么多钱没地花怎么办?”
程歌对答如流,“捐给社会?”
曹五气笑了,宁肯把钱捐出去也不交税,税务局是挖了她家祖坟还是杀了她父母啊,想不到程歌看着甜美,结果竟是老道的资本家,他不想与这种人待一块,直接搬椅子去了沈星宇那边。
听到拖动声,程歌问了句,“怎么了?”
曹五语气不好,“沈医生冷得很,我过去给他挡风。”
沈星宇感动得不行,问觉悟,还得是人民警察啊,“谢谢。”
曹五刚坐好,不远处的后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动静不大,要不是耳力好,会以为是角落的老鼠作祟,但这么冷的天,户外怎么可能有老鼠?程歌拽了下盛北衣袖,低声道,“听到了吗?”
“嘘。”盛北扭头,朝外面看了眼。
另外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劲,顺势转过身去,哪晓得一阵猛烈的风灌来,沈星宇下意识要打喷嚏,曹五像长了眼睛似的,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忍住。”
这种怎么忍?沈星宇只能拉被子把头捂住,克制的打了个喷嚏再钻出来。
来人没有打手电筒,只能凭动作辨别他们的大致方向,程歌听了会儿,提醒,“他们要爬墙。”
虽说捉贼要拿脏,可谁能把握那个时间,总不能任由他们再把电线剪断吧?
程歌问,“啥时候行动。”
盛北从椅子上站起,“我看看。”
说话声压得低,外面的人毫无所察,程歌抓着他的衣服,慢慢向后门靠近,来人似乎有五六人,叽叽喳喳商量着什么,因为风大,程歌听得并不真切,她问盛北,“你听懂了吗?”
盛北没有回答,黑暗中,他走得并不快,沈星宇和曹五走在最后面,两人低头嘀咕着。
沈星宇捂着嘴,松了口气,“总算来了。”
在他熬到重感冒之前。
曹五的感受和他差不多,“是啊。”
如果不来,这个锅谁背啊?
“你说能抓到他们吗?”
曹五不假思索,“肯定能。”
话音刚落,前面的盛北忽然开了手电筒,强烈的光一照,围墙上的人下意识捂眼睛,也就在这时,沈星宇认清楚了半个脑袋挂在围墙的人,指着他惊讶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