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光彩照人,惬意的微风拂过脸颊,是最后一场秋风尘封后的洗礼,等待盛夏蝉鸣后的喧闹。烈日、蜿蜒、曲折,暗恋,将青春这首浪漫的歌词谱写的天衣无缝。
“你在想什么?”
“想又一年盛夏,我们相遇在夏天。”
“你们是校园恋爱?”
“对啊!那个时候我和她才16岁”
“青梅竹马?”
“算是吧!”
“真羡慕”
“你也会遇到属于你的白马王子的。”
她看着他问:“那如果我遇不到呢!或者说对方不喜欢我呢?”
“感情这种事多少有些运气成分,在遇到的时候好好地爱,错过了就无无法弥补了。”
“是吗?”
“是啊!”
“我之前听说过一句话,错过不一定是错了,有可能是过了,时间点,也很重要,对的时间才能遇到对的人。”。
贝莉听完若有所思:“阿城,如果说我们也16岁就相遇了,你会不会爱上我?”。
邱城同摇头笑着说:“没有如果,就算时间重来一遍,我依然会爱上欣欣,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缘分很奇妙吧!”。
贝莉不说话了,只是抿紧了嘴唇。
她们去了纽约最大的书店,邱城同翻看盲文书籍,他感受着字体的律动,由于是英文,他读不懂,但是这种感觉让他很喜欢,是纸质阅读给他带来能有的最美好的体验。
他一直觉得书本里有一种檀木的清香,吱吱嘎嘎的翻书声最具温文儒雅,字与字之间的脉络,就像心脏与脉搏的跳动,何尝不是一种惊心动魄的传承。
邱城同看书,贝莉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拍下他的举手投足,在阳光的渲染下,他的轮廓分明,更显张力,更具诱惑。
看完书,她们去了小花园,邱城同坐在秋千上,想起了孩提时的模样,天真勇敢,无所畏惧,但现在彷徨懦弱,颓废虚度。
想到这儿,邱城同又想抽烟了,而且这次抽烟的欲望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贝莉看出了她的心思,递上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又是那只蓝色的打火机。
“还是那只我给你的打火机?”
“嗯。”
“你为什么总是留下一只靴子?”。
“因为我小的时候,奶奶一直给我做靴子,后来奶奶去世了,但我一直有穿靴子的习惯,因为我爱奶奶,所以我爱靴子,即便是后来我的腿截肢了,我也依然会穿靴子,哪怕是定做,哪怕很变扭。”。
邱城同不说话,或许是还没有找到安慰的词。
“你为什么总是抽烟啊?
“解乏,习惯了吧!抽烟能让人开心一点。”。
“你不开心吗?”
“嗯,有的时候会很绝望。”。
“我给你读几首诗吧!就像当初你给我读的那样。”。
“嗯。”
“我以忧郁的自负这样想:宇宙会变化,而我不会。”——博尔赫斯
“我们轻易地接受了现实,也许因为我们直觉感到什么都不是真实地。”——博尔赫斯
“时间永远分叉,通向无数的未来。”——博尔赫斯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没而没有穷期。”——博尔赫斯
“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一个人很少能赢,但也总会有赢的时候。”——哈珀·李
……
邱城同抽着烟,听着诗,吐出白雾,缭绕在空气中,变得深沉而有韵味,他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博尔赫斯?”。
“嗯,因为在那一段很黑暗的岁月里,是他的诗拯救了我。”贝莉认真道。
邱城同掐灭烟头说:“我也喜欢他,他晚年失明,但依然坚持阅读写作,他是为数不多的盲人作家,也是图书馆的馆长。”。
“阿城,我一直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作家,你要相信自己,你要坚持下去。”贝莉握着他的手,期盼地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好,我答应你。”
“阿城,你当时为什么不碰我,是我太脏了吗?”贝莉说话小到听不清。
邱城同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些想要企图侵犯和伤害你的人,而且我也不会碰除欣欣以外的人,你不脏,你是干净的,脏的是人性,脏的是这个世界,你要把它留给你真正爱的和真正爱你的人。”。
贝莉听完从眼眶里流下一滴泪,滴在了他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