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着灶台,吃完了午饭,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儿。
大中午的,岑知弦在房间里,正开着窗透气,就看到伯母从屋里走出来,推开院门,像是要出去。
“伯母!”岑知弦叫住她:“您要去哪?”
“我去外边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能干的活,多少能挣一点是一点,总不能坐吃山空啊,”伯母说:“你们就在家呆着,把你们的被子缝一下,有空就再纳几个鞋底。”
“我和您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主意嘛。”岑知弦说,一说到挣钱,她就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缺盔甲的事。
她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做这门生意,而且她今天还有个日行一善的日常任务要完成。
“我也去!”堂姐从屋里跑出来。
伯母被她们死缠烂打,无奈只好带上她们。
她们从院子的正门出去,一路和邻居聊天,不一会儿,伯母之前在心里盘算的几个来钱路子,就都被浇了冷水。
早点摊子的市场已经相当饱和了,其实岑知弦觉得,就算不饱和,以伯母的做饭手艺也干不了这个。
针线活伯母倒是能干,但也只能干些粗工,隔壁的大婶跟她们说,这个一般是帮人浆洗的时候顺便就给干了。
至于浆洗衣物,现在有这需求的,早就找好洗衣工了,基本都有固定的几个人接活,像她们这样刚从城外来的,别人也不放心,不太可能交给她们干。
伯母聊了一会儿,越聊越发愁。
“城外有能砍柴火的地方吗?”堂姐还是对柴火念念不忘。
“你这小身板,要去砍柴?”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大婶哈哈大笑:“附近的树是不让砍的,从北门出去,往外头走上十里路~那边就能砍了哈哈哈!”
“城外的树不让砍,但是拣点细枝子、野草倒是可以,”一个大婶好心地说:“不过要小心,深山里有蛇!”
细枝子、野草烧得快,恐怕拣上一天的枝子,十分钟就烧完了,没人会去干这个。
伯母正和几个婶子坐在廊房的台阶边聊着天,一个大叔找了过来。
“白大娘!”大叔远远看到她们,大声喊。
“刘四叔!”伯母抬头张望,看到那个大叔,惊喜地站起身走过去。
岑知弦和堂姐赶紧跟过去。
刘四叔看起来很沧桑,脸上满是皱褶,皮肤黝黑,他穿着件脏兮兮的粗布衣,外边套了件灰扑扑的布甲,腰上挂着把饱经风霜的铁刀。
他的布甲情况也很堪忧,前摆就靠几根粗麻绳连着,晃晃悠悠的,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白大娘,”刘四叔说:“我昨天晚上在铁冶所那边值守,看到岑大伯了!岑大伯托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他在那儿挺好,让你们放心,还有四天,等他休息的时候出来找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伯母说:“他知道我们在这边吧?”
“知道,把你们送过来的人去跟他说了。”刘四叔说。
“真得感谢那位军爷。”伯母说,她转向岑知弦和堂姐:“这是刘四叔,也是咱临沙村的,二十年前就来城里了。这是我的闺女,明珠,这是我侄女,知闲。”
两人乖乖问好,刘四叔乐呵呵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白大娘,我爹我娘还好吧?”刘四叔问:“我家里怎么样?”
“他们都还行,你大哥一家也挺好,”伯母说:“怎么多年,你怎么都不回去一趟?你娘常念叨你呢。”
“唉,我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刘四叔说:“还不如在这里,多挣几个钱,看能不能让我二哥也娶上媳妇。”
伯母似乎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村里的事。
“刘四叔,”岑知弦等了一会,终于找了个机会插上了嘴:“这件棉甲,都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补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