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伯母和堂姐再熬到两更天了,得让她们早点歇下,自己才好出去夜游。
可是要怎么做呢?
一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突然闪过岑知弦的脑海。
白天不熬猫,晚上被猫熬。
她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也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会儿想起来,她突然有所顿悟。
只要白天让伯母和堂姐都累得不要不要的,到了晚上,她们自然就歇息了!
有了这个糟糕的动机,岑知弦瞬间化身血汗工厂的工厂主,开始机智地想法子,压榨伯母和堂姐的最大劳动力。
她暗搓搓地观察了一会儿。
“伯母,”岑知弦说:“我觉得您扎腿裙和收边的速度更快,而堂姐扎胸背甲和披膊速度更快。”
“唉,我总是做不好转弯那块……”伯母说。
“不如分工合作,各自负责擅长的那块,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岑知弦提议。
“好主意!”伯母说。
于是改变战略,速度果然增快了不少。
岑知弦在边上悠闲地一边理货,一边时不时看看她们的工作进度,精准地在她们即将完成手头任务时,把下一份活及时递上。
“知闲!你真是太能干了!”堂姐一边接过她递来的胸背甲,一边夸道:“井井有条!”
“是啊!刚才门口站了那么多人,我一时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伯母笑着说:“还好你回来了!”
“那些纸片上的标记,都是什么意思呢?”堂姐问。
“是我爹之前教过我的一种计数方法,”岑知弦编道:“来,伯母,您接下来扎这个。”
下午五点,岑知弦安排好两人的工作,拎着伯母的荷包,悠哉地外出觅食。
她在街上逛了一会儿,试着打听了一下奚家的情况,但一无所获。
拒马城里的老人,许多都经历过那次危机,倒是大多对奚家挺有好感,只是了解有限。
岑知弦花了几文钱,买了几个碳水十足的掉渣烧饼,她想了想,又在一家小馆子里,花了二十文钱,加了一大碗油脂丰富、还带大鸡腿的鸡汤。
岑知弦拎着烧饼,端着鸡汤,回到小院。
“怎么还买了鸡汤!”伯母说:“你这孩子……”
“您和堂姐累了一天了,得好好补补!”岑知弦说。
她看着伯母和堂姐,就着碳水十足的掉渣烧饼,喝下了油乎乎的鸡汤。
过量的碳水,再加上高油高蛋白,效果立竿见影。
伯母和堂姐饭后强撑着想继续干活,但随着天色渐暗,不到八点,她们已经哈欠连连。
“今天一共送来了四十六具札甲,其中二十二具只需要简单修补,这些都已经全部修补完毕了,”岑知弦盘点着工作:“重扎的这些,今天做了八件,去掉买棉线花的五两三钱银子,利润还有十多两。”
“打上一年铁也就十几两银子,咱一天就挣到了!?”伯母难以置信地说。
“我还能接着干……”堂姐说,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棉线还有好多呢!”
“伯母、堂姐,今天你们就早点休息吧,等天亮了再干,”岑知弦劝道:“休息好了,效率才会高嘛。”
碳水带来的困意上头,神仙都扛不住。
伯母揉揉眼睛,看看已经黑下来的院子。
“好吧,”伯母站起身来:“对了,知闲,今天上午那几个人给了四两银子,这个挣钱的法子是你教我们的,挣到的所有钱理应都有你一半。”
伯母把二两银子塞到岑知弦手中。
“不用了,伯母,”岑知弦说:“先放在您那儿吧,我需要用钱再找您要。”
伯母硬是把钱塞到她的手上:“收下,听话!”
岑知弦急着赶她们回去睡觉,好去跑主线任务,便乖乖收下了银子。
她看着伯母和堂姐关上房门,自己也回到房间,喝了一瓶小红药,精神饱满地换上夜行服。
她打开夜行地图,谨慎地等待着。外面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等一更的梆子打响时,街上已经没人了。
她轻车熟路地跑到后墙根边,架起梯子,翻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