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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地上的两具札甲的甲叶混杂在一起,看起来乱糟糟的。
伯母和堂姐洗漱完就蹲在地上开始分拣,岑知弦则是去查看推在墙边的包裹。
还好她绑得结实,油纸条也都挂得稳稳的,没什么问题。
“要不……今天我们就在家里自己做饭,别开院门了,”伯母说:“万一刺客还没抓到,还在城里呢?外边太危险了!”
堂姐表示十分赞同。
“也不用过于担心啦,”岑知弦安慰说:“昨天那么大阵仗,就算有刺客也早就被抓到了,应该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您和堂姐接着分拣,我去给大家买点吃的吧。”
伯母赶紧站起来:“你一个人不行!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不用不用,”岑知弦挥挥手:“我不出街道,就在门口买。”
伯母有些担忧,但院子里实在混乱,她还是蹲下接着分拣。
岑知弦从后门出去,好在昨天晚上的混乱已经过去,街道边摆满了早点摊,虽然大家脸上还带着些紧张,不少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但该吃吃、该喝喝,一派炊烟袅袅的景象。
看到一切正常,岑知弦松了一口气。
早饭后,岑知弦和伯母、堂姐一起,扎了一会儿甲,不到八点,就有人来敲院门。
岑知弦去开了门,外面是一个士兵,手里抓着取货的油纸小条。
“听昨天晚上负责搜查这边的兄弟说,局部修补的札甲已经做好了?”士兵递过条子:“我的这具就是修补的,是不是已经做好了?”
“好,稍等。”
岑知弦接过他的条子,看了一眼编号,到墙边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他的那个包裹。
“这具就是你的吧,”岑知弦用力提起来递过去:“请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满意。”
士兵一脸惊喜的接过去,他打开包裹,把札甲抖落开来。
明晃晃的亮甲层层叠叠、闪闪发光。
“你们这手艺可以呀!”士兵激动地立马穿上了身,他从腰带里掏出一个荷包,掂出五钱碎银,递给岑知弦。
“昨天说的是五钱银子对吧。”士兵说。
“没错,承蒙惠顾。”岑知弦接过银子,像模像样地掂了掂,虽然这几天下来,她大概知道了一两银子是多重,但要她准确地掂出五钱银子,还是不可能的。
不过似乎也没必要那么精确。
送走了那个士兵,岑知弦关上院门,刚才出去买早饭后,伯母的荷包就一直在她身上,她把碎银塞进伯母的荷包。
消息传得很快,不一会儿,陆续又有几个士兵来取甲衣,伯母的钱包很快就被碎银子塞满了,沉甸甸的。
岑知弦走到伯母身边,把碎银子倒出来,递给伯母,请伯母收好,自己把空荷包再挂回腰间,接着理货。
伯母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她双手接过银子,小跑着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她又跑出来,接着札甲。
“这钱来得也太快、太吓人了!”堂姐说:“咱可得低调一点!别被贼人给惦记上!”
“知道就好!”伯母紧张地小声说。
岑知弦觉得自己一向很低调。
本以为今天墙角的那一大堆包裹能减少一点,但不到十点,又有闻讯而来的士兵,送来了新的破损札甲。
岑知弦看着又开始越堆越多的包裹,不禁有些头疼。
“您回去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您千万别再说我们这儿能补了,”岑知弦再三叮嘱:“现在我们这边的存货已经两、三天都做不完了!”
“没问题!”士兵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不跟别人说!你们先紧着补我的!”
岑知弦敷衍地送走了这个士兵,刚要关门,一个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响起。
“哎,等等、等等!”一个穿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闪躲着地上的水坑,快步走过来。
“嗯?”岑知弦一抬头,整个人抖了一下。
这不就是昨晚在汤里下药的家伙吗!!!
“这里是白大娘家吧?就是扎甲的那位白大娘?”女子问。
岑知弦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不露声色。
“是的,有什么事?”岑知弦点点头。
“我家夫人想见见白大娘,谈些事情。”粉衣女子说。
她侧开身子,后边一个华服精致端庄、气质出众的中年女子,带着一个淡绿长裙的婢女,不急不徐地正往这边走过来。
这不就是将军夫人吗!!!她昨天晚上才冲她丢箭矢来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