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黑魔王会为他手下人私生活的混乱而从地底下大笑出声?安德莉亚·布兰度默然。
和第一次用截然相反目光打量同性、甚至还未品尝出这种游戏的甜头的安娜不同,纳西莎注意到了女孩打量的目光,也将自己的视线坦然地落在她的身体上。女孩很年轻、依旧是稚气未脱的模样,有着光洁的皮肤和纤瘦的身体,掌上一层薄薄的软茧,再往下,事平坦的小腹与被长袜勒出内陷的大腿、以及衣物之下露出的一小节脚踝。
“是我想要见你,安德莉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待布兰度略一点头,纳西莎才继续微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许多。”
“这是夸奖吗?”
“当然如此……你现在也许只会从我和安娜口中听到我们对你的夸奖,但……”纳西莎慢顿,“我听说,你的魔咒用得也十分不错,对吗?提前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真是一件很值得让人开心点事情。更别说你的英雄出身——假以时日,你会成为英国巫师界璀璨的明珠,女孩。”
安德莉亚·布兰度也跟着她笑笑,这番恭维话并不感冒,她的目光落在马车之外,对话被迫中断。和任何会被美丽夺走视线攫取注意的人一样,纳西莎如此仔细地用视线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不自觉地追随起她的视线——也许,她像小维斯特夫人一样,被某种美丽和生机俘获。而她发现那双黑色眼睛在阳光下会显现出血一样的色泽,正如卢修斯·马尔福在新婚之夜送给她的红宝石。
“为什么不用门钥匙呢,夫人,还是说,您只是想像这样和我聊聊天。”布兰度女孩突然说。
“如果我想邀请你去家里做客呢?”
她不可置否,甚至开了个玩笑,“看上去您很富有,夫人,但远没有安娜夫人家族的奢靡。”
瞧她这话说的!安娜·维斯特的手都被吓得从她大腿上拿下来了!
聪明、傲慢、油盐不进、不服管教、胆大包天。纳西莎想,孤儿很少有这种性格。
“为什么不呢?我是说,我有很多安娜夫人没有的、你也从未体验过的……而你,安德莉亚,你从今以后应该得到比这多得多的东西,拥有比你现在更加优渥的生活,毕竟、从安娜夫人口中,我听得了你的一些事情。……”她轻车熟路地表达了自己的惋惜,“说实话,这让我很是为你不公,你这样的女孩理所应当得到更好的待遇、受到更好的教育,当然,还有一些额外资助……。”
对话走向离奇,却也和预想当中别无二致,如果安娜·维斯特更聪明一点,这恐怕也是她会首要选择的交易,安德莉亚却不由得更觉微妙,面上不显,只是轻柔地讽笑道,“和鲁弗斯一样吗?您也打算收养我?”
“你很聪明、孩子。但我……我和安娜·维斯特能给你鲁弗斯·斯克林杰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给不了你的东西。”
纳西莎和安娜交换了眼神。
“何况、安德莉亚,他们不会认同这个,你知道的,这些人……They are all ascetics。但我觉得,正因为是年轻女孩,所以才更应该享受些别人享受不到的优待,体会到更多、见识到更多,”纳西莎继续说,她的语气愈发温柔、轻柔,“尤其是像你这样聪慧过人的可怜儿。”
安德莉亚·布兰度的答复一针见血。
“父母双亡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纳西莎夫人。我并不认为这令我显得很可悲。”
不知巧合与否,她没有称呼她的夫姓,以守礼的Mrs.作开头、亲昵的教名做末尾。这显然不是两人商量出的结果。奇异的是,她发觉自己竟然和安娜·维斯特一样、欣赏甚至包容着这种傲慢失礼。
她在试图影响她吗?纳西莎不由得想到,就像她对小维斯特夫人做的一样?
而安德莉亚还在继续推进对话:“……鲁弗斯为我做的已然足够多了,我很感激他和邓布利多先生。”
天真、愚蠢、盲目、无知稚童的幻想。
纳西莎不禁哂笑了一下。
“但你依旧是个孤儿,安德莉亚,在魔法部的档案里你可并没有被你的老师们收养。而我相信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向她抛过去一个眼神,矜持地、自我地,“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鲁弗斯·斯克林杰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不收养你吗?这两人对你真的足够好吗?还是他们另有所图。他们认为你太过棘手,亲爱的,你是个麻烦。正因如此,你才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安德莉亚不答。
小维斯特夫人的胸口上下起伏。
纳西莎试探道,“你本来可以拥有比现在多得多的东西,譬如钱财、亦或社会地位……”眼看着她全无动容,女人转而说道,“你的美貌会被妥善地保护,你的青春会被人珍视……”
无需多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再次漫上心头,她看到那女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却拍了拍安娜·维斯特的小臂,手指在上面,搭着手腕,慢慢滑动,而方才还在焦躁不安的小维斯特夫人瞬间被安抚下来。纳西莎为这种身份的错位弄得心里一震,一种奇异的酥软和麻痹席卷过她的大脑,好吧,好吧,她应该承认,也许她不仅仅是想要一个漂亮女孩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隐蔽地喘了口气,某种热度开始席卷她的脑子了。在纳西莎·马尔福的幻想中,眼前的女孩早已长大、被她教养得宜,而她的手指开始移动,攀到窗外、攀到裙子底下、隐秘的情绪开始交换,“我可以教会你怎么抛却过去、重塑自我、教会你如何正确地掌控一个人,不论对方性别如何……”
说到这里,她注意到她俩的目光都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安娜·维斯特,而那单纯的女人却一无所觉。纳西莎感到身体不住地在战栗,为这种不可告人的交流和心领神会而兴奋。
“亲爱的安德莉亚,”她道,舌向下压、卷起,说起法语暧昧而冗长的前缀,“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