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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城东是权贵宅邸的聚集地,基本上家家都是七进七出的大宅院,然其中一套曾多次被人误以为是哪家大户新辟出的三进三出的小院中,就住着御史大夫齐坤一家。

载着齐坤下朝的破马车方才停到大门外,便见家丁风风火火来报:“老爷,少爷已在书房等候您多时了。”

齐坤的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

印象中,他家这个不成器的逆子三天两头给他找事,前几日他还听闻这小兔崽子因为一个姑娘又和王家那个纨绔杠上了,虽说人们相传是小兔崽子路见不平,可谁知道是不是为了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而做出的伎俩。

“什么事?”齐坤面色阴沉,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道。

家丁摇头:“奴才不知,只是少爷看起来,似与平日不同。”

齐坤眉头紧锁,不再多问,加快了脚步。

走进院子,远远便看到书房内跪着一个身影。齐坤心道这逆子该不会闯了什么大祸,沉声对家丁道:“去,拿家法来。”

家丁有些犹豫,可在触到老爷的目光时又很快低下头来,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屋内,齐衡跪的笔直,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听父亲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何跪着?”

齐坤走到桌案后坐下,齐衡对着齐坤重重行了一礼,面上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不正经,看得齐坤的眉头皱得更深。

“父亲,儿子今日前来,是要向父亲揭发一事。”

齐衡一五一十将事情同齐坤说了,听得越多,齐坤的面色便多几分凝重。言罢,齐坤微眯着眼,沉声问道:“方才那些,你可有证据?”

“并无。”

齐坤沉着脸思索着什么,就见家丁拿着家法战战兢兢地走进院子。

挥退家丁,齐坤将家法放在一侧,似要说什么,犹豫半晌却终究化为一声轻叹,道:“你先起来吧。”

不料,却见齐衡依旧跪的笔直:“请爹恕儿不能听命。”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不容一丝置喙。

齐坤顿时竖起眉毛,冷着脸道:“你这是何意,莫不是为父不上书,你便不起来?”

齐衡道:“并非。儿子知道,上书揭发丞相是要有真凭实据的,仅凭猜测,便要父亲上书进谏,实属为难。”

齐坤面色缓和了几分。

“你知道就好,那为何不起来?”

“儿子虽没有证据,但也不会因此就继续放王珏猖狂。儿子决定去敲午门伸明鼓,直达上意,由大理寺出面调查,找出证据。”

听到这话,齐坤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伸明鼓,顾名思义,伸张义之鼓。大雍律法严苛,状告和伸冤有着层层等级制度,但为有机会重断冤假错案,太宗皇帝便在各级府衙前设置了伸明鼓。而午门的伸明鼓却是其中之最,可直通圣意,亦可状告三品以上大员。

然要敲伸明鼓也要付出一定代价,普通县级敲响伸明鼓需仗责五板,每上一级则加重五板,而午门的伸明鼓,凡敲响者,必仗责三十,方可递上诉状。

“你……”齐坤嘴唇微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齐衡郑重对父亲磕了个响头:“爹,你从小教导我要明辨是非善恶,胸怀正义,谨记苍生百姓。孩儿铭记于心不曾有忘。此事,恕孩儿不能袖手旁观。”

齐坤握紧家法,撑着桌子颤声道:“你可知,左相势力通天,为父多年与之抗衡,依旧趋于劣势,你当真以为,那伸明鼓有用?”

“自然不会。”齐衡面色平静。

“那你还去以卵击石?!”齐坤胸腔剧烈起伏,低吼道。

齐衡抬起头,一双明眸直视向自己的父亲。

“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人人都瞻前顾后,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站出来。况且,若是连自己的朋友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为天下谋福?此事牵连众多,群臣之怒势必直达上意,纵使不能拔除左相,在陛下心中种下一个芥蒂的种子,也是值得的。”

齐坤沉默了。

他心中明白,齐衡说的对。

只是,三十杖对一个普通文官来说,几乎是去了半条命的责罚。

齐坤看着面前腰板挺得笔直的儿子,心绪起伏。

齐衡幼时丧母,从小便性情顽劣,自己为了想让他成为国之栋梁费了不少心血,可他却处处像个不成器的。可如今,当他确实深明大义,勇于担当时,他这做父亲的,心中却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齐坤无力地坐在椅上,长叹一声,神色仿佛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你且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齐衡看着父亲,心绪复杂,最终还是对着父亲重重一礼,起身离去。

齐坤看着齐衡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轻轻摩挲手中的家法,目光渐渐转到身侧挂着的一副画上。

那是一副舐犊情深的画,是他的先夫人所绘,惟妙惟肖,似是一笔一划间都交织着丝丝情义。

他看着画,低声呢喃。

“婉清,你说,为夫该当如何?”

……

自齐衡走后,钟离府上的气氛便变得有些微妙。

钟离瑾很清楚,虽然齐衡说的云淡风轻,可矛头直指丞相,此事怎么想都不会进行的太顺利。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下两位大人,希望他们能在必要时候,出面为齐衡进上一言。

钟离瑾前脚刚走,钟离川先前派去给镇国公府送信的人便回来了,随之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伤了右眼的老管家。

令钟离川没想到的是,偌大个镇国公府,全凭这名伤了眼的管家在管着。

据管家说,镇国公长子自三年前的那场燕平关之战胜利后,便一直委派镇守西南。老国公在宅子里待不住,几个月前也再度下西南,与长子一同镇守边关,已数月未曾回府。

可老管家怎么也没料到,武艺极好,带着两千兵马奇袭敌军的公子在战场上没受什么重伤,反倒走起文人路子来时,却伤成这样。

当看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全身缠着纱布躺在床榻上时,管家仅有的一只眼顿时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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