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抱臂在胸前,拒绝道:“你自己吃吧。”
陈楚郅不肯收手,执意要递给她,一个固执的病人真是麻烦,周走偏不想受他的摆布,“我吃过了。”
陈楚郅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我没点芝士球。”
周舟熄了火,有点尴尬默不作声地接过了乳酸小面包,在陈楚郅有些强势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陈楚郅跟着捡了一样自己吃。
周舟咬了几口,收起来,也露出哀怨的表情:“唔,不好吃。”
陈楚郅嚼着自己手里的饼干,没什么味道,他吃得面无表情,伸手道:“那你给我吧。”
周舟把手背过去,他——怎么像——秦敛一样?但是只能是秦敛做这样的事情。她脸有点冷,陈楚郅敏锐地发现了。
“我是说,给你扔了。”
“哦。”
他歪着头观察她,又说:“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周舟的脸上浮上一层犀利,立刻问道:“什么?”
陈楚郅故意卖关子,不急不慢地嚼着手里毫无味道的苏打饼干,又装作被噎到的样子,把刚刚的水再塞回周舟手里,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舟忍住心里的冲动,面色平静地帮他拧开了矿泉水,陈楚郅要接过去的时候,还虚晃了一枪,收手道:“说。”
“这几次你有点冷,有点凶。”
漫不经心又认真的腔调飘到周舟的耳里,让她有点慌乱,“之前你总是微笑,耐心,温柔,有礼貌,还可爱。”
周舟盯着他的脸,他那张有点欠揍的脸,不知天高地厚啊。
陈楚郅咧嘴道:“现在更可爱了,啊,最可爱。”
周舟旋紧矿泉水的盖子,要收回去,陈楚郅却手快地握住。
瓶身还有点冰,他的手指向下,用尽了勇气和力气,一毫米、一毫米地向下。
静止的是她还是时间?抑或是这个整体,周舟想,她本可以逃跑,但安静地化身成被守株待的“兔”,算不上身不由己,也不能说心甘情愿。总之,她赢得了自己,也输掉了自己,在这一刻,输赢都是文饰,说不出口的话是借口,上不了台面的理由,不如闭嘴。
而沉默变成愿赌服输的信号。
YES。
陈楚郅小心地攀援,顺着地心引力但又抗拒它本身的粗暴作用,向下攀援,磨上她的指头,指腹进攻,带着他的体温,炙热地、猛烈地、冲动与理智并行地,他暗自把这巧妙的把戏叫做——染指。
触碰到了,柔软体贴,有点凉。端着平和沉着,试探、张扬。忽地勃然奋励,然后攻城略地,一鼓作气。
陈楚郅张开手掌,又扣上,完整地扣在周舟的手上,手心包着手背,合缝得无间,亲密无间。
周舟一动不动,她不敢看任何人的脸。
陈楚郅道:“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这情景一言不发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优势方。
陈楚郅早已腾空了另一只手,他端详她平静的脸,缓缓抽走这碍事的塑料瓶子,至此,他暂时性地握住了她,握住她此刻全心全意的颤抖。
疯了。
但是……又怎么样呢。
他的内心被喜悦填满,越是兴奋激动,越是要屏住呼吸,他还要更近一步。湿漉漉的衣服啊,浇不灭这燃烧的火热的心,脚尖向前,他迈出一步。
醍醐灌顶,星灭光离。
周舟正视自己,也正视陈楚郅,她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