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紧逼,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秦敛的存在,甚至他先认识秦敛,然后才是周舟。她说过好几回她结婚了,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天赐了,是他太急躁了,是他做错了,怎么可以,怎么能……尤其是他,他最不该说那样的话。
醒悟得有些晚了,陈楚郅看到周舟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忙着跟也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要去挽留她,他向她表心意,真情实意:“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该……”
周舟看也不看他,“你让开!”
陈楚郅想拉她的手臂,想牵她的手,想要把心想事“橙”的花束递给她,想抱住她,挽留她。但他只能虚浮地伸手,请她不要离开。
热烈的花束被周舟推在地上,包装纸皱巴巴地和花朵分离,若干片花瓣因大气同花蕊分离,支离破碎地落在一边。
周舟踩着它们,从陈楚郅面前离开。
陈楚郅不放心,他追出去,跟在她身后,他收敛自己的不甘心,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舟舟,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能这样想,也不该这样说……”
前面走着的人置若罔闻,她吝啬地连一个字也不给,她不骂他,只是往前走。陈楚郅目送她打车离开。
周舟逃似地回到了家。
空无一人的房子里,并且明天也将只有她一个人。
本来用作逃避的晚上却横生插曲,在陈楚郅发疯之前,还算是美好的,她百无聊赖,恰好有一个人愿意作陪,带了鲜花,像——幽会。她不愿意承认这事的性质,只是贪恋当时的感觉。
唉,他偏偏要挑开说,“算哪样”“关系”,周舟头疼,他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也要纠结这些说法呢。
陈楚郅的好对折一半。
周舟不去想他。她在手机里找秦敛,“秦敛,在忙吗?”空荡的房子和心,需要另一个人的声音和安慰。
秦敛回道:“结束了。准时吃晚饭了吗?”
“嗯。你呢。”
“嗯,准备回酒店了。”
周舟问:“方便视频吗?回酒店就方便了吧。”
秦敛犹豫了一下。
周舟等待他的回复,她把埋在心里的猜测直白地说出来:“秦敛,你好像在躲着我。”
秦敛的手指在屏幕上闪闪躲躲。
他是一个逃避的人,在感情上尤其是。留学回国,恰逢家里巨变,父亲的严肃脸更加端着,父子关系愈加疏远,母亲死水一样的温柔里多了怨恨,对父亲的,对他的。她的脸保养得年轻,但毫无感情,看他的每一眼都像是在埋怨他,为什么你留不住你父亲,而事实确实如此,少小出国求学的儿子,和父母都不亲近,不能成为她的牌。他不能指责父母,尽管他的求学之路所有重大抉择都是在顺他们的意,于是他逃避。
秦敛开始不回家,他无所事事,在远离家的地方游荡,打游戏,荒唐度日。认识周舟之后,也不算荒唐。他去了几回周舟的家,一个不完整的家里,竟然那么温暖。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先爱上的是周舟的家。周舟妈妈的亲善和笑容,对女儿朋友的热情,比他自己的妈妈更有温度。
秦敛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