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盯着他,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此刻残酷。手机亮起来,是秦敛回过来的电话。只能这样做。周舟清楚他和自己有一样有极其幼稚的一面,可笑,无耻,她在心底骂自己。心愈硬。不再管他。
罅着的一道缝又紧紧闭上,陈楚郅的脸上不再有凉意。他人亦清醒得多。这算什么。徐徐图之。他不知所措的脸上硬扯出一点颜色,“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礼物这两个字突然变得有点烫嘴。
里面的人走了。陈楚郅又大声地说了一遍。其实每一次,这道没有任何机关的玻璃门只对空调的冷气有威慑,只要他拉开,充作顾客光顾,便可以进去。但他迄今只在周舟叫她那一次踏进去。
陈楚郅动摇,一边来日放长,一边患得患失。犹豫一刻,他的手握住玻璃门的把手,推开了门。
周舟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大胆,举在耳边的电话险些没拿住。秦敛在电话里说他们一会的时间安排,她静静听着。陈楚郅没有打破这屋子里的安静,他只是一步一步靠近,站定在她面前。
当周舟对电话里的秦敛说“好”的时候,她看到陈楚郅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盒子,他一向温柔平和的目光罕见地露出了不容拒绝的倔强。
手机不会实时传送她不由自主加速的呼吸吧。
陈楚郅在知更鸟蛋蓝的盒子之外又加了一只淡粉色的盒子,周舟从外表看不出来他递过来的是什么。
秦敛听到电话里的人沉默,“周周?”
周舟的视线从陈楚郅身上移开,回答道:“在听呢,好。”
陈楚郅从她说话的语气中敏锐地识别出电话另一端的人,这一会儿强忍的平静便难再自持,他在周舟对他皱眉不满的眼神中径直走向了收银台,重重放下手里的盒子,一声“啪”的响音。
周舟听到秦敛的声音似是顿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
好笑的是陈楚郅手上像是做着狠动作,面上却一副委曲求全的受害模样。周舟挂完电话,才冲他发作:“陈楚郅!”
“一个小礼物。”他的脸有点苦,但还是鼓起勇气,“送给你。”
“不要。”
陈楚郅一步跨出去三米,离得远远的,他看她不悦的脸,“不算什么礼物,一样小东西。”
“拿走!”
陈楚郅还想挣扎。
但周舟不耐烦了,“你听不懂人话吗?”她随手一抓,很轻,她朝着陈楚郅掷过去。
“我没有和你在说笑,你不要给我这些,不要再来了,我们不要再见了,就是这样。”她叉腰,“现在,你出去。”
陈楚郅没有见过她这样冷漠的目光,他有一种被深深打击的痛苦,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困惑地受伤地灰溜溜地离开了。但是内心深处,他仍把这一切当作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