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种公寓楼没有阳台,天台是最适合晒被子的地方了。”许岩亮想了想又问,“那我们可以挨个排查,看哪些房间的天窗是换过的?”
安修点头:“对,可以挨个排查。我刚才在上面看了看,有的天窗没改造,有的看似没改造但仔细一看还是有些不一样,有些改成了电动天窗,但非电动的天窗里,只有郭俊霖这套是推拉的,其他都是上开的。”
“郭俊霖把原来的上开天窗改成了推拉窗,还用了自动碰锁,目的是什么呢?”许岩亮说,“而且凶手还知道这个天窗的与众不同,说明跟他特别熟悉了。”
安修补充:“不仅仅是特别熟悉,还是熟悉到能一起玩那种游戏的关系。”
许岩亮长长地哦了一声。
安修又说:“楼顶全都找遍了没有看到梯子,所以还得再去物业检查一下监控,看最近几天有没有带着梯子的人出现在监控里,公寓各个角落也要好好找找。”
许岩亮问:“要不要让刘哥去楼顶提取一下脚印什么的?”
“没必要。郭俊霖死亡时间是五天前,后来下过两场雨,凶手的脚印痕迹早就被冲刷掉了。”安修摇头,又问,“你这边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安队您过来看!”许岩亮带安修往衣柜旁走,“我把挂衣区的衣服全推到一边儿去了,发现这儿有点不对。他这个衣柜虽然有门,但推拉门可能经常没关严实,所以这个衣柜隔板上是有些灰尘的,但这两处明显要干净一些。”
安修凑近看了看:“梯子!梯子平时收起来不用的时候应该就是放在这里的,所以两个脚的地方就没有什么灰尘。那就可以推断凶手杀人之后从这个柜子里拿走了梯子,又把挂的这些衣服拨过来做掩饰,然后踩着梯子出了天窗,把梯子抽走,再从外面将窗户推了回去,就自动锁上了。”
许岩亮说:“有道理!但问题是……凶手到了楼顶之后,人是怎么离开的?梯子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所以还是得仔细查监控。”安修自己也拉开衣柜的另一扇门,突然吸了吸鼻子,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了一沓奇奇怪怪的衣服。
“这应该是他用来玩cosplay的衣服,还有女装,女士泳衣、连裤袜、胸罩都有。”许岩亮说,“这些女装的尺码都偏大,而且他家里也没有女性生活过的其他痕迹,比如卫生巾啊,化妆品啊,这些都没有,倒是有一双女士高跟鞋,却是41的尺码,感觉更像是他自己要玩那种的时候穿的。”
安修凑近闻了闻那沓衣服,又凑到衣柜里抓起其他衣服闻了闻,突然噔噔噔跑到下层卫生间,在卫生间里翻箱倒柜,又出来在橱柜处一通检查。
许岩亮也跟着下楼:“安队您找什么呢?我跟您一起找。”
“没事儿不用找了,他家就没有。”
“没有什么?”
安修道:“刚才我闻的那一沓衣服,不是他自己买的,是别人给他的,而且应该是刚给他没多久,他自己还没有用过,也没有再洗过。”
许岩亮一脸茫然:“我……有点听糊涂了。”
安修说:“那沓衣服有很明显的香味,是那种衣物香水或者叫衣物留香珠的东西,就是洗衣服的时候放一点那个,洗出来的衣服会明显比只用洗衣粉或者洗衣液的衣服要香很多,而且香味会很持久。但是我找遍了他家卫生间和橱柜里,都没有找到这种类似留香珠的东西。”
许岩亮问:“那有没有可能他用过这个东西,但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不可能,他衣柜里其他的生活服装全都没有这种香味,只有出于情趣目的的那些衣服上面有,这说明郭俊霖平时是不用那种留香珠的,这些衣服是别人送给他的,而且并不是新买的,是那个人之前就用过还洗过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穿上跟他一起玩那种游戏。”安修道。
许岩亮一边想一边说:“所以您的意思是,有人给了他这些衣服,想跟他一起玩那种游戏,然后那个人从天而降,在床上借着跟郭俊霖玩那什么的时候捂死或者勒死了他,然后制造出他自己玩脱了窒息身亡的假象,自己又从天窗离开了?”
“对。这个人跟郭俊霖肯定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而且他从来不在这套房子过夜,才没有留下任何生活过的痕迹,所以我推测他就住在这附近,甚至可能就住在这栋公寓里。”
许岩亮问:“那现在的重点是先查监控?我现在就去物业调监控?”
“行,还有物业褚经理在查郭俊霖换这个天窗的时候有没有跟物业报备,一会儿你再问问他。”
许岩亮前脚刚走,安修的手机响了。
安修接通:“喂,叶医生……哪家医院?好,我马上过来!”
医院检查室门外,安修快步跑向叶斯语:“小郭的爸爸怎么样了?”
叶斯语抬手一指:“还在做检查,刚才在队里接待室都吐血了。”
“他这情况……还有救吧?”
叶斯语说:“应该还可以做手术,但我估计他这手术方案可能也会比较复杂。我之前大概给他看了看,他肚子上的静脉曲张已经非常粗大非常恐怖了,腿上色素沉着也很严重,有些地方还出现了溃疡。就是,两条腿都黑乎乎的有些地方还有些溃烂了。”
安修轻叹了一口气。
叶斯语继续说:“他黄疸也很明显,我问他有没有严重乏力、尿少、食欲很差、恶心呕吐等症状,他说都有,说最近几乎吃不下东西,尿少得都快没有了,我就觉得他已经到了布加氏综合征晚期不能再拖的地步了,我当时就说要送他到医院,他还不肯,跟我僵持了很久之后突然呕血了,这也是晚期了才会出现消化道出血的症状,这才被我们架到医院来了。”
“那……小郭妈妈呢?”
叶斯语叹气道:“他爸爸刚进检查室,他妈妈也晕倒了。唉,儿子没了,丈夫又病重,还没钱医治,估计也是又伤心又着急,找了一间病房给她输液了,这会儿武成林在病房里守着呢。
“对了费用谁垫的?”
叶斯语说:“没人垫,我们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情况,所以先检查先治,还没付款呢。”
安修:“他俩身份证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