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心里有数,最迟不过除夕。”
这两人的声音宁璋并不熟悉,可从他们的对话内容也能推断出,应当是荣昭贵妃和谢康将军。
他们两个压低声音说的这番话,若是正常走在路上的人自然听不到,可宁璋耳聪目明,竟意外将这番话一字不漏的给听去了,直听到这两人交谈结束。
荣昭贵妃先提醒道:“还是小心些,想来宫宴已经过半,常常有人出来醒酒,咱们在这儿待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了,还是得小心四处有没有人。”
谢将军也认同,立刻拨开树丛出来搜查。
宁璋警惕起来,四周环顾,想找个地方暂且隐蔽。
此处光线通达,唯有荣昭贵妃和谢将军刚才悄悄话的地方是有灌木及高耸的树木挡住,那里是一片黑暗角落,估计还得跳将过去。
宁璋这一犹豫,忽觉腰上有人使劲拦住了她,极快又有力地将她拎到了树枝上,抱着她在树梢中躲避。宁璋回头见是尚远,他垫脚蹲在粗枝处,抱着宁璋坐在另外伸出的一枝还算茁壮的枝丫上,怕她出声,还捂住了她的嘴巴。
宁璋知道深浅,呼吸放匀,未敢做声。
荣昭贵妃和谢将军在四周搜寻一遍,见无人气,这才放心地分开回到宴席上去。
宁璋和尚远还在树上屏息凝气,他们两个离得很近,宁璋的睫毛几乎可以触碰到尚远的下巴,她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尚远。
尚远的眼睛垂下来,目光微微闪烁,低声在她耳边叮嘱:“别动。”
宁璋也小声道:“人都走啦,干什么别动?”
嘴上虽如此说,确实人也没动。主要是因为尚远牢牢地按着她,次要是因为她出于江湖人的敏锐,觉得还是先别动起手来比较保险。
果然未过多久,谢将军独自一人折返回来,似是不放心,又在附近搜寻一番,确保安全之后才又回去了。
宁璋的眼睛眨巴眨巴,探询地看着尚远。
尚远道:“谢氏多疑,若不善后,必定是不安心的。”
宁璋的眼睛又眨巴了一下,似是在问现在能走了吗?
尚远这才放开她,从树上跳了下来。
宁璋也跟着跳下,慢悠悠整理了一番衣裳,看着还挺像个体面人。
尚远轻轻笑了一下。
宁璋本来对尚远很有一些警惕之心,虽然这些日子因着卫澜的原因,好在是大家能够心平气和的相处了,可是他这么一笑,宁璋就有些敏感,立刻皱起眉头:“你方才不是已经和灵渊哥哥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却出现在这里?”
尚远道:“确实走了,但也确实恰好看到荣昭贵妃先往这儿来,你又冒冒失失地找不到路,我就猜想,你可能会撞到她。”
“你有这般好心?”宁璋不咸不淡地刺了他一句。
尚远笑道:“你不知道荣昭贵妃的性格,倘若你真的在这儿撞上了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究竟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她只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轻易要了你的命。”
宁璋道:“不是谁都能害的了我的。”
“刀剑也许不能,权势有时候可以。”
尚远说完这话,许是觉得这话对小姑娘来说有些太重,又爽朗一笑:“你不是最怕别人知道你会武功吗?被我知道之后还吵着闹着要跟我对着干,要是你跟荣昭贵妃交上了手,难道以后还要吵着闹着跟荣昭贵妃对着干?”
宁璋道:“原来你在宫中过得如此不易,所以才想要在外头寻别人的麻烦,图个心理平衡吗?”
尚远不以为然:“我在宫中过得不易,你一早就知道,又不是到今天才发现我不易的。”
他就不上激将法的当。
宁璋于是置之一笑,今天算欠了尚远一个人情,她也不必与他剑拔弩张,甚至还颇为好心提醒道:“这个贵妃娘娘恐怕要坏事,你最好小心点。”
“我大约也知道你方才偷听到了什么,皇宫里无非是这些事情,我已经好端端地活过来了,可你初来乍到,最好小心。”尚远眉毛一挑,又不咸不淡地拉扯了一句。
宁璋忍不住感叹,这家伙真是够无赖的,连一句稍微关心的话都能让人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可真该着了他们两个是对头了!恐怕南宫佑以前也是这么对清河长公主的,所以清河长公主到现在都那么讨厌他。
诶……等等,不对……
南宫佑以前是出于喜欢清河才那么干的,那又不同了,这个尚远可能就是单纯的讨厌。
宁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和尚远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