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了一声,半敞的衣袍遮不住脖侧凸起的筋脉。
可宋弋清许是忘了,她在徐子澜面前毫无优势。
……
哭声并不刺耳,反倒是悠扬动听,好似这世上最为绝妙的曲歌。
人哭得属实是向隅而泣,身子极力想蜷缩在一起,身上凌乱的义衣袍也是半敞着的,堪堪蔽体。
“宋弋清,都从船头爬至船尾了,你想去哪儿,水里吗?”
这句话徐子澜说得怪里怪气的,一点也不见君子之姿,跟个无耻小人一样。
宋弋清侧着半张脸躺着,想说句话都难,只顾着哭。
眼上的遮蔽物早已经被挣开了,宋弋清眼圈泛红,热泪盈眶,绛唇皓齿,鬓发青丝如瀑,徐子澜还帮她拂开沾在脸上的墨发。
宋弋清出了一身的汗,肌肤上沾透了一层水光,亮晶晶的,像是散发光泽的宝石玉珠。
徐子澜将人从地上捞起来,头钻入宋弋清被桎梏的双手之间。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宋弋清脖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仰倒在他颈窝里。
笑着给人顺气,生虎活龙:“哭什么?我不够疼你吗?”
“说话。”
眼泪洇湿在了徐子澜身上,宋弋清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疼~”
真乖,宋弋清怎么能这么听话?
“解开,给我解开,徐子澜。”娇嗔啼哭着的哭腔绝了。
她明明可以自己解,却不动手,装模作样。
徐子澜既不点明,也不退让:“不许!”
又在宋弋清脸颊和颈处吻了几下。
飘飘的雨丝搅乱了湖面的平静,水波漾出一朵朵圆花。
“咦,下雨了?”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看样子是不能在船舱外待了。
徐子澜打横抱起人进了船内,宋弋清扭身挣扎。
一件单薄的裙袍拢在宋弋清身上,露出一小截儿白净的脚腕,腕骨脚窝深陷,轻而易举就能掐住。
窸窣的水声拍打着船顶,湖面逐渐激荡起水花,狂风骤雨之时,水渍四处飞溅,倏然又急转而下,落雨如丝,绵绵不绝。
狂雨与柔雨不定,惊扰了一片人,雨水冲刷了热情,行人匆匆赶赴家门,也有上流人士,宁愿舍自己的湿漉,也要护佳人不受雨水浇淋。
暗离与戚明轩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扰了兴致,坐在一处棚户屋檐下躲雨。
戚明轩倒是不在意自己身陷滂沱,这会儿功夫,还有心思担心徐子澜:“也不知徐子澜寻到他的意中人了没有。”
“清河海风,溶溶月色,共赏之人就在身侧,这不知是多少良辰美景都不可比拟的。”[1]
暗离白了一眼戚明轩:“你今晚终于蹦出来一句酸诗了,可惜,佳人都走光了。”
竹椅被戚明轩坐得摇曳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他今日换了一套装束,不再黑漆漆,而是水蓝色马面裙,加之长相俊朗,颇有意气风发少年郎的英姿勃发气。
不远处的屋檐上,依旧刀光剑影,即便是暴雨,也未让二人停手。
暗离和戚明轩靠着椅、喝着茶、赏着朦月、再看着比试,舒适至极。
暗离:“他俩还打呢,这都两个多时辰了,也不嫌累得慌。”
戚明轩:“宋弋清不在,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二人。”
他还挺跃跃欲试的:“不过雨中比试,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暗离:“你说他俩看得清吗?”
雨中厮杀的二人不是别人,而是轻尘与晏无烬。
晏无烬得知宋弋清出了王府,想与宋弋清来一场巧遇,再续前缘,却被轻尘拦得死死的,连宋弋清的袖笼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