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邪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主,但来人又偏偏是他青阳的人,要是在这儿闹出事儿来,丢的可是他青阳的脸面,这让作为青阳小殿下的他,不得不管。
那人或许是看晏无邪的冠发与他相同,又是个锦衣华丽之人,像是达官贵人,这才收起了铁锤。
但目光依旧在一群人中来回打量审视,似乎在挑选猎物,之后再慢慢宰割。
好多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就怕引火烧身。
晏无邪眼见那人踩着沉重的脚步往角落里去,手上抓着的铁链铛铛作响,手指着宋弋清:“他俩是不是有两间房?腾出来,归我。”
店家和小二见况很是为难,但又不敢大声反抗,只能哆哆嗦嗦的跟人解释:“客官,这……这不好吧,人是先来的。”
“先来的怎么了?是你们长泽仙君请我们来泽屿比试的,我这么大老远从青阳过来,你们墨澹就是这么待客的?”
晏无邪:“……”得找机会把这个人暗杀了,太丢我青阳的脸了。
坐在那儿的女人身形孱弱,肩背单薄,身边还跟着一个瘦巴巴的小随从,徐子澜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宋弋清眸光冷冽,却又夹杂着讥笑:“青阳的人?”
她的目光并未看那个男人,而是落在了晏无邪的脸上,两人视线交织,让晏无邪有一种眉目传情的错觉。
那双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乃是要去与长泽仙君共谋拯救天下的人,你二人小小贱民,岂会知其中轻重,还不快把房间让出来。”
宋弋清笑而不语,眸色狡黠的的盯着晏无邪。
刚才没细看,弘屠现在却见桌上掩面的女人眉眼生动,一时间动了歪心思,笑意猥琐。
“看你这反应,是不想走?如若不想走,也可留下来一起风流快活,今晚上本大爷保准让你——”
话未说完,脖子上已经贴了一把利剑,而出剑之人,却是那个年龄偏小的随从。
握剑的少年气质冷然,面若冰霜。
徐子澜站在一旁,刚才明显被剑光晃了眼,但少年剑中并无一丝剑气,不像是修仙之人,现在见少年抵着青阳男子的脖子,更是胆战心惊,面露忧虑:身边这两人……应该打不过吧?
宋弋清眸光暗淡无色,浓黑的墨团眼珠像是漩涡一样,引人深陷:“轻尘。”
方才还稳坐如山的女子缓缓起身,身形与身边的少年一般高,语气低柔轻薄:“我们走。”
少年收剑的动作倒是利索,跟他出剑时一样。
被剑指的青阳男子并不想就此放过,刚才那小崽子才用剑指着他,要是这么轻易让人走了,太丢面儿了。
在他手里的铁球被转动着砸了出去:“站住,我有说可以走了吗?”
徐子澜心中暗叫不好,当即拔剑抵抗,但奈何铁锤威力实在是太大,只挡了顷刻就被弹走了。
晏无邪不动声色的射出了一根银针,看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在那铁锤距女子三寸远时,硬生生将铁锤弹开。
银针将铁圆球戳得下陷一块儿,最终钉在了木墙上,动作太快,以至于在场很多人都不知是谁出的手。
徐子澜心有余悸,吞了吞发涩的津液,双目瞪大给自己增势:“这位……公子……”
身边的师兄徐子鸣怒骂一声:“你干什么?”那些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他们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怎么敢惹这种人。
在对上弘屠怒火中烧的虎眼时,徐子澜饶有偃旗息鼓的颓败感,声音都在发颤:“修道之人,宽大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
徐子澜与转身的女人四目相对,总觉得那女子在笑,不知是不是嘲讽他的懦弱,瞬间脸色爆红,窘迫埋头。
宋弋清冲徐子澜弯了弯眉眼,人那张粉面含春的脸瞬间红润,明显是被戏耍到了,格外纯情。
“你小子还想英雄救美?你知道她面纱下那张脸长什么样儿吗?难不成你还想给人当后爹?哈哈哈……”
徐子澜涨红着一张脸,他皮肤白皙,增点色就格外明显:“你——”
“今日我偏要看看那张脸。”弘屠作势上前掀宋弋清的面纱一探究竟。
晏无邪端坐拭目,嘴角浮笑,一副看戏好奇的模样。
徐子澜疾步上前阻拦,被人轻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但还是死死挡在宋弋清面前:“公子,不可,既是掩面便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闪开,不然先杀了你。”
两人身形差距过大,那彪形大汉一掌都能拍碎徐子澜瘦弱的胸骨,徐子澜下意识阖上双眼瑟缩脖子,抬手挡住头颅。
又是一根银针。
这下弘屠彻底恼里,环饲四周:“谁?是谁?”
周围有人对他的做派很是唾弃:“人都把客房让出来了,你还要怎样?”
“真是欺我墨澹无人?你个青阳人,在我墨澹别太放肆了。”
弘屠不甘怨恨,但眼见又要挑起一番事端,再加上方才出手那人武功一看就在他之上,那人在警告他。
从客栈出来,天空阴暗一片,浓云诡谲,是山雨欲来的趋势。
刚一挪动脚步,身后便是一声匆忙的叫喊:“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