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万睢玉,也顾虑自己,看来她与旁人,也无不同。
徐子澜与轻尘抗拒无效,轻尘半步不让:“我也去。”
宋弋清:“不用。”
宋弋清换上了那套红色的嫁衣,嫁衣粗制滥造,但套在她身上,更是千娇百媚,多情撩色。
七拐八拐,晃得宋弋清闭目养神都闹心,或许是她本就心绪不宁。
抬娇的男子因山路崎岖,大汗淋漓,随口叨囔了一句抱怨的话:“也不知这山神到底是什么模样?”
宋弋清浅笑辄止,等下不就能看见了。
花轿停在了一处,抬轿子的几人凑在帘前嘱咐了一句:“姑娘,到了,你日后便好好侍奉我们山神吧,他定会保佑我们溪谷村平安顺遂的。”
旋即,不等宋弋清说话,胆颤恐惧的看了眼幽森浓密的丛林,几人撒腿就跑,跟有鬼撵一般。
用自己的命保他们平安?可笑,以往惨死的那些人不化身厉鬼回来报复就不错了。
不过,那一村人要是知道他们是来杀了那山神的,指定是打死不让他们代替万睢栀上山的。
人迹罕至的老林中,时不时传出鸟雀的啼叫声,脆生生的。风吹树叶簌簌作响,鼻尖之处,全是绿叶清风的气息,幽静得可不让人安宁。
雨后的湿漉气冷潮得宋弋清浑身冰冷,她早年间也不是个耐心安定的主儿,同如今的戚明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不住,宋弋清都想撩帘子出去了。
山脚下的几人盯紧不远处崇山峻岭,仔细得紧,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怕有变故。
只等宋弋清有所动作,便即刻动身前往,一齐对付山上的那不知名的怪物。
戚明轩拍了拍徐子澜的肩膛:“放心吧,人可比我们厉害多了,三百多年的道行,你以为她是花架子?”
宋弋清不喜欢这种感觉,既是孤身一人,偏偏还要等待。
不知道等到了多时,宋弋清估摸得有两个时辰了,头磕着轿子都快砸地上了。
踩在枯木烂叶上动静儿轻缓,宋弋清猛然从恍惚中抽身。
那人走得极慢,慢得宋弋清心痒难耐,但她唯一可以确定,来人是人形。
至少不会一口将她吞入腹中,她虽不怕,但……那些大型妖怪的体.液很恶心,腥臭粘稠,她受不住。
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宋弋清,也是屏息凝神,只等一只手剥开红绸帘布。
宋弋清此前猜测,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长相一定是青面獠牙、獐头鼠目的。
“是你。”
“是你。”
来人不是旁人,便是昨日集市宋弋清偶然撞见的那云纹锦衣的公子。
汩麟起先靠近这抬红轿时便觉奇怪,以往被送到这儿的女子,大多都泣不成声,像今日这位毫无动静的还是先例,想来别不是中了迷药。
现在一见人也明了了,狸猫换太子,不,是清石换美玉。
汩麟一只手抓着绸缎,另一只手压在轿顶,俯身下腰,将狭窄的轿口挡得严实。
男子面如冠玉,有些儒雅气,但发笑之时,又沾点邪肆:“上赶着想要嫁给我?”
他知道宋弋清来这儿的目的,因为初见时,她身边有一个看着就半吊子的道士,还有一个没修行过的仆役。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配我。”绰绰有余四个字汩麟没说出口,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不能说是有几分姿色,昨日惊鸿一瞥后,汩麟时刻惦记,好不容易让自己大醉,又是魂牵梦萦,久挥不去。
宋弋清坐了两个时辰,耐性全无,腰酸腿麻得已经坐不住了,一只手撑在汩麟的胸口处,踏出了轿门。
汩麟的目光落在女人附在他胸前的白玉纤指上,纨绔一笑:“怎么?现在就洞房,心急了些吧?还没拜堂就白日宣淫?”
两人近身贴近,一红一白,在这儿被参天巨树遮挡的山林之中,因不见光,甚觉诡异。
汩麟的手穿过宋弋清的肩,依旧放在轿顶上,下一瞬,红木轿便被男人内力镇得四分五裂,连同宋弋清外披的嫁衣。
女子不为所动,眼睑都不带眨的,平心如水。
宋弋清丝毫不比汩麟势弱,眸光沉定,陡然,暗翳的眼睛骤冷煞神,声音犹如极地之寒霜:“这倒是不急,我先急着,取你的命。”
一声巨啸,一头不知是黑蛇还是青龙的长条巨物腾飞而起,形体之长也占了小半个山头,看起来尤为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