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鹅毛大雪，如今到了晚上只剩下零零碎碎的雪花间或从眼前飘落。然而落雪早已堆积了很厚，晚自习一下课连老师都懒得催促回宿舍了，都跑到操场上滑雪。
陈愿和黎望一混进人堆就什么都不怕了，这个点闭着眼睛都能在操场上看到好几对情侣手拉着手。老师们更不会涌在学生堆了，闲着没事给自己找活干。
“陈愿！”
陈愿听到黎望叫他的声音立刻回头，在疯狂尖叫的人群中寻找，但还没来得及看清黎望的身影，一团突如其来的雪团就直奔他的面门，陈愿避之不及被打到了优秀高挺的鼻梁骨。
雪的清冽和冰冷让陈愿瞬间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捂着鼻子象征性的叫了几下，果然黎望本来开怀大笑的表情立刻收敛了许多，还自动过来问：“怎么了，我力气没那么大吧。”
“嘶……”陈愿漏出半张脸，佯装疼痛：“鼻子疼。”
黎望心里一咯噔，着急道：“不会吧，你这张脸我可赔不起，鼻子塌了怎么办？”
陈愿一顿，听了这话被手掩盖的唇角微微勾起，另一只手却拦过黎望近在咫尺的头，低声道：“不用陪，以身相许吧小哑巴。”
黎望怔怔的看着陈愿，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就知道他在作妖，笑着把陈愿往后推：“想得美你。”
陈愿一个重心没调整好就被黎望推得向后仰，眼看就要栽倒在身后被人踩出的脏雪坑，黎望一惊赶忙把手伸出去抓住陈愿，陈愿立刻回来住黎望像是得逞一般瞬间调整了重心，另一只手拦住黎望的腰把人拦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黎望心里一蒙，听着耳边激烈跳动的心脏，感受着陈愿抱着她有力的臂膀，黎望这才发觉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紧紧的相拥，并且是在大庭广众的操场上，黎望的脸瞬间就红了。
“我去，现在小情侣都这么黏糊吗？”
“啧，天哪，年级主任哪去了，赶紧拉走。”
“诶，那个男的好帅。”
“卧槽，好般配啊，这身高差。”
听着来来往往的人小声的评论，黎望轻声咳了一声，示意陈愿放开自己。拉开一些距离，黎望仔细看着暖黄路灯下陈愿的脸，才发觉他脸上果然红了一块。
“真红了？”黎望凑近看着陈愿的脸，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陈愿不满的抓着刚刚作乱的手，皱着眉：“我被你家暴成这样你就这么开心。”
黎望抿着嘴笑笑：“诶，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不躲啊，我身手就那么迅速敏捷？”
陈愿伸出手轻轻拍了黎望的头一下，“嗯，现在还你。”
陈愿的声音声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音色，低沉好听，伴随着空气中凛冽的冬雪气息显得分外好听。黎望的脸呼的一下红了。
“我怎么觉得是自己掉陷阱里面了。”黎望喃喃道。
“嗯？”
黎望悄悄撇了一眼陈愿，手回握住陈愿的手，十指相扣，将他拉向远离人群的方向，声音脆生生的看着前方：“没事。”
……
两个人一路无言，紧紧握着手不知不觉走到了远离人群的凉亭，凉亭周围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年代已久的路灯透出微弱的等过投射进来。
这片地方都是平整的雪地，看起来这里一天都未被人踏足过，两个人的鞋子踩在上面，在寂静的校园中响起沙沙的声音。
黎望感觉到陈愿透过掌心传递过来的热量，尽管这里“人迹罕至”也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陈愿。”黎望轻声道。
“嗯？”陈愿侧过头问，他隐隐觉得黎望有什么话要说。
“你……”黎望努力想以怎样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低头看着陈愿紧握着的手，突然感觉什么都不怕了，“那天艺术节，你为什么说要祝愿我永远快乐。”
黎望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嘴太笨了，这样能问出什么来？
果不其然，陈愿略微一顿，笑着说：“为什么？嗯……不为什么。”
陈愿看出黎望眼神中的迷茫，接着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希望她开心了。”
黎望并不满意，转头着急的看着陈愿：“那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了，和别人在一起或者是咱俩高中时交集不多不是同桌，你还会这样想吗？”
陈愿看着黎望眼神中的神色，心里那根弦拨动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很可能会把黎望这句话当做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但是陈愿知道，黎望并不是这种人，她不喜欢在别人眼中找存在感，反而是害怕的。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陈愿修长的手指抚摸上黎望冰凉的脸颊，才发觉她的脸早就被冻得通红，于是就用自己的手掌来暖。
“小哑巴，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不如说是开始在意你的。”
黎望看着陈愿好看的桃花眼没有说话。
“我也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吧，我记得那是你刚转到和我一个幼儿园，当时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我那时成天和别人打架，你刚转学过来，没人玩，就直愣愣的坐在教室角落里，就像只小猫期待人领养走，我那时好奇就多看了你两眼，谁知……”陈愿突然笑出声，“你看到我也不怕我，突然站起来递给我一张纸，半天不说话，我都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到最后我是在不耐烦了，你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脸上脏，你擦擦’。当时我瞬间都愣住了，我小时候母亲不在身边，老陈又不管我，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告诉我这一点，但是只有你这个默不作声的小孩特单纯地给我纸巾，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偷偷关注你了。看到你成天不笑，也会想让你开心。”
陈愿修长的手指拨开黎望的碎发，看清了那双从小到大都看过的清丽杏眼，握着的手指紧了紧，温柔的说：“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场景倒像是我自己小时候做梦做的。”
黎望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情，可不管怎么回忆只有零星几个片段从脑海中闪过。她看着陈愿深邃的眼眸到最后却不执着于这个了，毕竟人类的记忆有限，她也只记得之后陈愿帮过她的几个片段。本来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现在看来，他们俩个人是彼此影响，彼此在各自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