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婳罕见的拥有纯阳命格,宛若一个人形驱煞机,有她在身边,郁澜等人这次再行走于花语涧深处,先前那种灵魂仿若随时都要冲体而出的感觉消散了一大半。
这丫头果然有些本事。
郁澜上下抛着匕首,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丫头,你师承何处?”
被迫成为劳动力的姜辞婳暗自磨了磨虎牙,诚恳劝诫。
“小王爷,临近子时,煞气愈浓,此地会变得越发危险,早些找到人,我们也能早些离开这里。”
郁澜勾唇轻笑,欣长的身躯故意往姜辞婳面前凑了凑。
“所以?”
看着那随着郁澜手腕动作离自己忽近忽远的匕首,姜辞婳迅速改口。
“师从瀛山,家师乃一介村夫,不值得王爷惦念。”
郁澜眉梢微挑:“东疆的瀛山?”
随口胡诌的姜辞婳一怔,这里竟然还真的有瀛山?
她本意是胡乱一说,郁澜若要追问,便以荒山头打发了他。
摸不准东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姜辞婳选择沉默以对,只要她不说话,错就挑不上她。
恰好郁澜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反倒是低声喃喃道。
“东疆多奇人,瀛山尤其多……原来是真的。”
在姜辞婳准备侧耳偷听郁澜到底在嘀咕什么的时候,旁边护卫忽然出声。
“小王爷,前面有人。”
郁澜抬头看去,果然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一道朦胧身影。
“追上去……”
“等等。”
姜辞婳皱眉打断郁澜的命令,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往不远处那道身影扔去。
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到人影身上后,并没有任何受阻掉落的迹象,反而是直穿了过去。
“这……”
跟随而来的三名暗卫见状,纷纷瞪大了眼睛,连郁澜也跟着眯了眼睛。
“那是什么?”
“魅,一种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姜辞婳脸色凝重,这东西轻易无法形成,除非怨气浓郁,再加以某些特殊机缘。
这花语涧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凝聚出一个形态如此清晰的魅来。
“这里面煞气浓郁,又有魅影飘行,天黑之后,普通人在这里面撑不过一个时辰。”
姜辞婳知道郁澜在找人,但这种情况下,能找到活人的机会很小。
郁澜神情淡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郁澜这样执着,姜辞婳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暗道对方到底在找什么人。
待魅的影子远走之后,姜辞婳带着郁澜等人入了花语涧另一景深之地-蝉知林。
夜晚的蝉知林虽不闻任何蝉声,但夜风吹过,却卷起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叶蝶就落在这里,人应该就在附近,你们都小心些。”
借着枝叶间洒落的月光找到了先前用树叶折叠而成的引路蝶,姜辞婳低声对郁澜等人叮嘱道。
三名护卫见郁澜没有阻拦,冲着姜辞婳做了一个道谢的手势后便各自散开。
夜风掠过,些许枯叶卷飞而起,姜辞婳忽然目光一顿,抬手接住一片。
“昨夜忽见秋霜起,何日再逢江南秋。”
姜辞婳喃喃念出枯叶上的诗后又接了一片,见上面也写着一句小诗。
“金台树色红墙瓦,碧波烟柳满城春。”
读这一句的时候,旁边郁澜忽然凑了过来。
“礼部侍郎的诗?”
姜辞婳不知礼部侍郎是谁,下意识向郁澜投去一抹询问的眼神。
郁澜倒也没多问,径直开口道。
“礼部侍郎岑姚,前新科状元,据传满腹诗书,才华横溢,尤擅述景的诗词。”
姜辞婳面露不解:“据传?”
郁澜勾唇轻笑:“因为岑姚新科及第后不过数日,就在赴宴途中摔了一跤,醒来后忘了许多事,包括作诗的本事。”
摔了一跤还能把作诗的能力给摔掉?
这话姜辞婳是不信的。
显然郁澜也不相信,非常善解人意的向姜辞婳补充道。
“这事听着玄乎,但岑姚深得天子青睐,又被安国公府相为佳胥,即便有人觉得离奇,也只能私底下议论一二。这人哪,一旦有权有势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姜辞婳试探性发问:“小王爷不喜欢岑姚?”
郁澜偏过头冲着姜辞婳微微一笑:“只要是读书人,小王爷我都不喜欢。”
讨厌所有读书人?
这是什么毛病?
不过姜辞婳并没有好奇心重到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她只是好奇岑姚的诗怎么会出现在花语涧,而且还被写在了枯叶上面。
花语涧自十年前就开始成为荒地,但凡进来的人据传不是疯了就是失踪了。
而这枯叶脉络清晰,捏着还有湿度,显然是刚被风从树上刮落。
那……这些诗句又是何人所写?
在姜辞婳思量之际,一名暗卫匆匆回来。
“小王爷,人找到了,只是……”
暗卫欲言又止,且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撇向姜辞婳,显然是又遇到了一些超乎他们认知的事。
姜辞婳偏过头看向郁澜:“小王爷,我可以去看看吗?”
郁澜一直没有告知她到底进来是为了找谁,姜辞婳不确定他是否介意自己掺和进去。
郁澜斜睨了她一眼,一把将人拽了过去。
“带路。”
身体力行的表达了自己的不介意。
还没到两名暗卫守着的地方,姜辞婳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并非是花语涧内一直盘旋着的那股煞气,而是另外的一股死气。
“小王爷,人在坑里。”
另外两名暗卫见郁澜和姜辞婳来了,立刻凑过来指路。
姜辞婳皱着眉头过去一看,约莫一丈宽,半人高的土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