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我会向宗门提一提,给你赐下两颗延年益寿的丹药。孩子嘛,没了可以再生。命就只有一条,你可别犯糊涂。”
“......是,弟子明白。”
陶兴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卑微到了尘埃里。
“行了,你下去吧。”
见敲打的差不多了,孔长老也没耐心看这些下等人的窝囊样子,挥了挥手就打发陶兴赶紧走。
陶兴诚惶诚恐地点头应是,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一如他这个人之于毒魔宗一般,如泥土,如灰烬。可以肆意践踏,也不用担心有任何后果。
他们高高在上太久了,只当脚下的都是可以碾碎的蝼蚁,却忘了那些也都是同他们一般有血有肉的人。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给人当狗,为主人奉献自己的生命与血肉。
要知道,越是会咬人的狗就越是不会叫。
如同已经走入阴影中的陶兴。
没人知道这条忠诚又苍老的狗,会给偌大辉煌的毒魔宗带来怎样灭顶一般的打击。
千里之堤,也难逃溃于蚁穴。
这西荒洲的雨,越下越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道路上,天际的遁光在这轰然而下的雨幕里模糊不清。
毒魔宗已经下了锁城令,域下四城除了持有行商令的商队和毒魔宗的弟子以外,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
但是在这风声鹤唳的日子里,总有人想尽办法地逃出一线生机。这遮天蔽日的大雨,便为这些人送上了最好的时机。
暴雨倾盆,地面激起的烟雾尘土蒸腾着,凤凰城中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深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漆黑的夜色里,便只能听见吵闹的雨声和不时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
这般恶劣的天气,守城的修士也没了精神,躲在避雨的防护法阵里,漫不经心地偶尔扫一眼城门。
“轰隆隆——”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闷闷的雷声合着车辙滚动的声音传到了城门口。
“站住!干什么的?”
守城修士拦在了要出城的车队前,神情不善地看着领头的青年。
这人他认识,前两天刚进城送货。这愣货当时还对他很不恭敬,让他还有点印象。
青年和那一日进城时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守城修士,却没答话。不过这一次那个廓谒族的小孩没来替他出头,车帘掀开,露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面孔。
“陶老板?”
“欸?这不是张师兄么?您守城辛苦了,小老儿奉了孔长老的命令要出城办些事情,还请师兄通融一下?”
陶兴笑着朝守城修士拱手见礼,那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提不起防备之心。
更何况陶兴的身份,在毒魔宗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众弟子皆知他和陶氏商行是外门的暗线。加上陶兴又搬出了孔长老,守城修士心思一转,便猜测是和生货交易有关,因此也没多做拦截,便让开了道路。
“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陶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点头哈腰地朝守城修士道谢。直到对方不耐烦地朝他挥手,他才带着笑容回了车中。
一进车中坐下,头上的冷汗就落了下来。他嘴角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渗人。
“阿弥陀佛,陶施主不必太过惊慌,有小僧在此,定能护您一家平安。”
车中软垫上,盘膝而坐的木余柔声安慰道。
在他的身边坐满了陶府的家眷,大大小小挤满了整个车厢。但凡方才那个守城修士多一点怀疑,掀开帘子看上一眼,这拖家带口的模样定会让他起了疑心。
不过多亏了陶兴平日里惯在毒魔宗面前伏低做小,人人都只当他是毒魔宗养的一条忠心的狗。自己家的宠物狗自脚边路过,自然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陶兴大半辈子都在毒魔宗的手底下讨生活,选择投靠青云造化宗,出卖毒魔宗,已经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他方才与守城修士说话的时候,紧张地腿肚子都在抽筋。如今一坐回车里,竟有种历经生死的大起大落之感。
“木...木小护法,我们为何要以车队出行,而不御使飞行法器呢?”
刚缓过来神的陶兴就又担忧了起来,做了亏心事的他,生怕毒魔宗发现了他干的好事,马上派人出来追杀他们一家老小。
“施主有所不知,首先御使法器,在天上若是斗起法来,顾及不暇,有所不便,怕不能很好地保护诸位施主。其次,我们也是在等尹师弟归来。”
陶兴的面色在木余提起‘尹师弟’三个字后一下变得难看起来,而坐在一旁的陶成没父亲那么沉得住气,直接了当地开口嘲讽道:“小子,我真不知道你们是太有自信,还是在拿我们陶家上下百口人的命在开玩笑!你那个尹师弟可不是出去游玩,而是去了毒魔宗的铜炉境!我从来没听说进了铜炉境的人还能活着走出来!”
“我爹相信你们的鬼话,冒了生命危险,才使计送了那个小白脸进去。如今你们不信守诺言马上送我们去古灵城,竟然还在此拖拖拉拉地等,你们不知死活,别拉上我们垫背!”
陶成说着便起身要拉着父亲和家人单独离开。
木余性子好,被这般小瞧也不生气,他语气轻缓地安抚道:“诸位莫急,我知晓诸位对我等的实力有所怀疑。不若这样,我们便只等一个时辰,若一个时辰后,尹师弟还未回返,我们便即刻以飞行法器前往古灵城。”
“一个时辰?”
陶成骤然拔高了嗓门,陶兴按着儿子的手也有点松动。
“一个时辰早就够毒魔宗的人发现异常,追上来把我们全都挫骨扬灰了!你想等死,也别拖累我们!爹,我们自己跑吧!”
陶兴被儿子的目光看得一愣,他一直胸有成竹,但是这是建立在他相信潘裘和董乐的基础上。而今木余的实力不明,可毒魔宗那边却是一群板上钉钉的高手。他也被木余的决定弄得摸不着头脑,再加上儿子的劝说,他本就怀疑的心态更是动摇了起来。
“木小护法,我们此行是否还有贵宗的其他弟子接应?”
陶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