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了。
得,一个小古板.....
见木余一再坚持,叶卿云也就不勉强了。只心中感叹这孩子的执拗,怪不得能一心向佛,还压得住玄屠这老东西。
天色不早了,妙智闭了关,屋子里被她画了守护阵法,毕竟是曾经的渡劫期强者,这阵法一出,任谁都进不去。也包括木余这孩子。
妙智自知自己若是闭关,封印松动,被困在木余体内的玄屠有可能会趁势逃出。这红罗村内全是凡人,哪里有人压得住这老魔。于是才吩咐方宁将木余带到了叶卿云这儿来。
只是这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他们两个大人加一个孩子,不可能同时待在这一张小床上。她和申明舒一修士一魔尸,平日里无事也不需要睡觉。思及此,叶卿云朝木余招了招手。
“木余你过来,今晚你睡床上,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就忽然揽上腰间,将她用力地按进了一个冰冷的胸膛。叶卿云被这股大力带倒,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差点磕到申明舒白皙的下巴。
她话才说半截,这人又发什么疯?
叶卿云不明所以地看着申明舒满脸凶相地朝着木余龇牙,桀骜浓密的眉宇皱成一团,像是一个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冰冷的目光落到木余身上,吓得小和尚腿肚子都直打颤。
“不...不必了宗主.....”木余小脸都哆嗦了,上牙磕下牙,抖着嗓子婉拒了叶卿云的好意。他动作麻利地将屋子里两条长木凳拼到一起,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缩在凳子上,利索地转过身,将灰扑扑的后背对着叶卿云二人。
闷闷的声音自那颤抖的小灰团子处传来,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仓鼠。
“我....我睡了宗主...宗主....晚安...”
说完这句晚安,木余就没了动静,连呼吸声都尽力压到了最低。只是那瘦弱的脊背还不时抖动着,震得身上的灰麻斗篷都发出‘淅淅索索’的摩擦声。
叶卿云见到这一幕,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她一把捏住申明舒洁白如玉的耳朵,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干嘛啊你?长本事了??还敢吓唬小孩子??”
申明舒视线一转到叶卿云身上,立时收敛了凶相,委屈地抿抿唇,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那只白净的耳朵都被叶卿云捏红了,他却一言不发,像是在忍辱负重。
叶卿云好悬没被他气背过气,她咬着后槽牙,纤长的手指一指木余,带着怒意的目光直视申明舒混沌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去,把孩子抱上床!”
她此言一出,申明舒还没动,木余先动了。他像是池塘里被电起的鱼,在木凳上‘唰’地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疯狂摆手,磕磕巴巴地拒绝道:“不,不,不...不用了,宗主!”
但是他说话没用,申明舒只听叶卿云的。
叶卿云一声令下,申明舒就像一个得了主人指令的木偶,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地走向了木余。
可怜的孩子都快给吓吐了,僵硬着一张小脸,一动都不敢动。在申明舒弯下身子朝他靠近时,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申明舒意识不清,他分不出玄屠和木余的区别,对待木余还保持着方才的敌意。凌厉的凤眼不带任何感情地向上一扫,木余额头上就渗出一大片冷汗。他双手伸向木余的腰,用力掐住,举了起来,像是在搬一个花瓶。
他手上没个轻重,一掐之下,木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挤到一起了,本来小脸因为屏息憋得通红,被他这么一掐,把胸口剩的那点气都给挤了出来。小和尚嗝了一声,翻起了白眼。
“你给我轻点!”
叶卿云抄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蓝花布的枕头沉甸甸地砸在申明舒的脊背上,他才冷着脸改掐为举,将木余凌空转了个个儿,双掌托着小和尚的腰,像是在捧一盘菜。
木余蔫答答地瘫在他掌心,头和脚都死鱼似的垂下,被申明舒一步一步抱向了床。
这模样,不像是送去睡觉,倒像是送上菜板。
靠近了床边,申明舒十分嫌弃地将小和尚朝里面一扔,小和尚半空打了个滚,叽里咕噜地就滚进了最里面,脸贴着墙,自闭了。
叶卿云磨着牙,怒火未消反涨,她拉着申明舒坐到床边,指着木余的后背命令道:“道歉!”
申明舒不说话,薄唇绷成一线。
“道歉!我知道你会!”叶卿云冷冷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重复道。
申明舒死寂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响起。
“对...不起....”
木余吓抽抽了,小手使劲扒着墙皮,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去。
“唉....”叶卿云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失了智的申明舒对自己有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若是他们二人之间插进来一个木余,申明舒很有可能趁自己不注意就将小和尚给处理了。纵使他不动手,若来日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他恐怕也不会管木余的死活。
“申明舒。”叶卿云清湛的桃花眼看向申明舒明显透露着不开心的眼睛,指着木余的背影,郑重地道:“你听好,往后你不能伤他,不然我会生气。他若是死了,我就和你分道扬镳!”
申明舒一直低垂的眼帘猛然抬起,看向木余的目光从敌意变成了汹涌的杀意。但是叶卿云这话说得太重了,申明舒杀意翻涌了几次后,还是不甘地熄灭了。
“听懂了么?”
申明舒不说话。
叶卿云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半晌,才得到一声细如蚊呐的“嗯”。
叶卿云这才放下了心。她也不想这样,但是以申明舒现在残存的智商,不说的直白一点,他根本不会明白。叶卿云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顺了顺申明舒垂落到胸口的长发,指尖滑到发尾时转而拉起了他的手,“走吧,我们找个别处休息。”
她这话一出,申明舒死气沉沉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于死灰中吹燃的火焰。
叶卿云拉着申明舒走出了屋子。
二人甫一离开,一直靠着墙抖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