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件事能给她兵荒马乱的感情世界一点点安慰了。
结局是好的就行。
睡觉。
池榆蒙头就睡。
……
不一会儿,她惊坐起来,又结结实实给了自己左脸一巴掌。
然后抱头痛哭。
虽然不知道师尊为什么拒绝了她的告白。
但是……
但是依着师尊平日里对她的态度。
她好像似乎可能也许大概把师尊给弄到手了。
啊啊啊!
师尊你怎么能看上她呢。
她到底是怎么了,眼盲心盲到这个地步,都那么明显了,她为什么看不出来,早点看出来,她就离师尊远一点,不要让他铸成大错。
并且师尊好像完完全全地吃下了她那一套引诱的伎俩。
摇他手臂,他不闪不避。
强迫他吃酒酿小圆子,他嘴上说着不乐意,但身体却很诚实,把她给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踢他小腿,他根本不出声。
玩他的手,他就看着,由着她左右摆弄,还摸她的头发丝。
把头放在他颈窝里时,他还伸手摸她脖子。
把手挂在他脖子上,他脸上是清冷的笑容。
把头埋在他怀里时,他还越搂越紧,将手搭在她腰上。
点他眉心时,他还握她的手,并且是他主动提出要舒展眉头的。笑倒在他怀里时,他不仅不推开,还将她搂住。
自己挑食不吃的东西,推给他吃,他不仅吃完了。到后来,他还主动把她不喜的东西挑出来吃了。
炼气六阶那晚。他问她想念之人是什么人,她答是情人,他立即就说会想念她。她当时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呢,这不就是……
她对师尊说他被她看光了,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反而立刻将她困住,抱在怀里,她挣也挣不开。
选字时,她选了相思与倾君二字时,他不仅说好,而且还笑!
还让她送衣服,赤/裸着身子让她抹药。
池榆捂住脸。
还脱衣服给她擦脚。
这合理吗?一点都不合理。
前些天在书房里,他替她梳头时,说的那句“你想不想知道,我还有其他地方也可以是凉的”真的不是在调情吗。
还有摸脸、摸头、摸头发、摸脖子、拉手,搂搂抱抱……
天呀!
她跟师尊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但凡有一个人有边界感,他两也弄不出这自成一派的“师徒关系。”
乱糟糟的。
她现在该怎么办。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师尊拒绝了她那“告白”。
想到当时告白的场景,池榆脚趾开始抓地,那些话,她当时怎么写上去的,写就写了,结尾还要加个“哟”字。
告白的那些话,为什么当时她可以小鹿乱撞地说出口。
师尊拒绝的好,拒绝的妙。
不拒绝的话,她现在就该考虑怎么不着痕迹地把师尊给甩掉。
所幸现在可以装作因告白被拒,悲伤至极,心若死灰,减少跟师尊的往来,然后,慢慢的,恢复正常师徒关系。
……
突得,洞府口传来声音,池榆转头看去,见到了一团巨大黑影。
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待看到那黑影的样子时。
池榆丧着脸。
还不如是闹鬼了。
晏泽宁缓缓靠近池榆的床榻。
池榆紧紧裹着自己的小被子。
“你睡不着,是因为我吗?”
晏泽宁看到池榆坐在床榻之上眼中无神、面容悲戚。
池榆立即出声制止,“你就在那边,不要动。”
晏泽宁停止了脚步。
光线黯淡,夜色静谧。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池榆低垂着头。
“这些天,你让我静一静吧。”
“昨晚的事情,是我的过错,是我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我现在已经无颜见你。”
“念在我们师徒一场,你就让我留一点点尊严吧。”
少女清亮的眼睛中闪着泪光,泪珠似断了线般滚到脸颊上,集在下颌边,一滴滴,泅湿了被子。
她连哭的时候也不发出声音。
晏泽宁提起脚欲往前走。
少女发丝散乱,伏倒在床上,“求求你,你就走吧。”
晏泽宁捏紧了拳头,视线垂落到少女身上,“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心似君心。”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话戏弄于我。”池榆红着双眼,“我不信你!”
“你心若似我心,你就不会躲开。”
“你告诉我,你为何躲开。”
晏泽宁定定看着池榆,只有这件事,他无话可说。
池榆闪烁着泪花。
“你走吧。”
……
待到晏泽宁走后,池榆收了眼泪,趴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看来这种情景再来两三次,就可以把师尊解决掉了。
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