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下了场狂风大作的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而下。雨势凶猛,砸在窗玻璃上动静闷响。
薛思瑞不在家,孙商语一觉醒来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桌上放着早餐,贴了张纸条。
薛思瑞的字写得中规中矩,不像他的人那样好看。
孙商语匆忙吃完早餐,准备回趟学校拿蒋轲的书包再回家。那天事发突然,落下了蒋轲的书包,手机在包里。
既然占用了蒋轲的身体,有些事就必须做得妥帖。被薛思瑞认出来没关系,蒋轲父母可不能起疑心。
孙商语出门的时候在门口柜台上拿了把薛思瑞的伞,彼时天空阴沉,乌云密布,一场蓄谋已久的大雨即将落下。薛思瑞的那把伞很是随意地摆放在台面,长伞把,一眼就能看到。
她没多想,拿起伞锁上门就往外走。
出了门孙商语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路痴,而且没钱打车。
孙商语站在屋檐下焦躁踱步,女老板店里有人买烟,那人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捎过来。
孙商语蹙眉去看,是个中年男人,足足高了孙商语两个头,他身形过分瘦削,像风中摇曳的竹竿。过长的深色牛仔裤落地,脏污的泥沾满裤脚。开衫卫衣拉链拉到最顶端,下巴缩在里面。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对上,孙商语脸色微变,男人眼窝深陷,眼睑下垂,脸瘦得脱相,目光不纯地盯着孙商语。
孙商语心跳如鼓,匆匆收回视线,闷着头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天地街每天都是市集,人密度虽比不上发达的主干城区,但由于各行各业经营方式的规范,生意红火,算是方圆十里家喻户晓的赶集街市。
男人买完东西付了钱,不远不近地尾随孙商语。
孙商语加快速度,男人亦如此。
她心里警铃大作,心绪乱作一团。
050,050,出来啊啊啊。
过了一分钟,050虽迟但到:「宿主,什么事。」
孙商语高度紧张的心总算落到实处,她行色匆匆,边走边问:薛思瑞去卉原码头干嘛。
身后的男人对她穷追不舍,很快050也注意到了。
「宿主,要不要帮你解决他。」
孙商语求之不得:要要要!
「抱歉宿主,借你身体用用。」
话毕,孙商语背对着男人停下脚步,眼神呆滞一瞬,瞳孔惊异放大。见孙商语止步不前,男人眼神阴鸷,周身杀气腾腾。
孙商语不受控制地转身,面色冷然,双手举在胸前飞速结印,速度极快。男人拼命想看清她手里的动作。
反应过来已然躺倒在血泊之中,胸口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汩汩鲜血止不住地淌了一摊,男人目眦欲裂地瞪着。孙商语身体虚脱地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额角冷汗直冒,打湿碎发。
反胃的不适感席上周身,空气被灌注鲜血的味道,孙商语后知后觉050干了什么,四肢僵直害怕地颤抖起来。
孙商语被刺鼻的铁锈味刺激大脑神经,几步跑到垃圾箱旁边,吐得昏天暗地。
双腿痉挛抽搐,疼痛不止。薛思瑞的伞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做为支撑点撑在地面,半身的重力卸在上面。
050缓缓道:「宿主,人不是你杀的,不用有心理负担。」
孙商语抿着唇不说话,地面死状惨烈的尸体和新鲜的血迹不见踪影,一切仿若没发生过。
孙商语惊讶于它的杀伐果断,呼吸微弱地问050:他是什么人?
「强/奸犯。」
孙商语怔住。
现实也好,虚幻也罢,每个世界都有恶人,人类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顺境和逆境来往密切。
·
孙商语艰难挪到公园椅上趴着,伞立在一旁。
「宿主,忘记跟你说了,借你身体施法对你本人亏损很大。」
孙商语已经习惯它的先斩后奏了,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
050自知有愧,想了想还是说:「我带你回去吧。」
孙商语以为它有实体,满心期待地注意周围发生的变化,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
变化是她悬在空中移动。
孙商语:“……”
孙商语瞥见不远处有学生成群结队地走过来,连忙让050放下自己。
050依言照做。
孙商语虚虚扶墙而站,学生和她擦肩而过。有一道怪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孙商语社恐意识觉醒,不知所措地往前走了几步。
“蒋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