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了。”上官曦月趴在祁年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那一刻的沉默早就替代了千言万语。
上官曦月推开门,合欢宗众人已然退去,昔日充满回忆的客栈,在大火炙烤中湮灭。不知客栈,方圆十里的老弱妇孺皆惨死于合欢宗之手,“可悲啊!可悲啊!”
祁年一抬手,魔气掐灭客栈的火,“快去,看看能否拾到些遗物,去吧。”上官曦月缓步走进焦炭世界,泛黄的绢丝,卷曲的木条,焦脆的家什,热浪滚滚,上官曦月无法辨别脚下踩的是什么,是尸体,是建筑,更多的是回忆。
青辰剑折断,云黛散落一地,上官曦月的心情几乎无法用悲痛来形容,收拾尸骨时,上官曦月突然发现,“这…这是…伊甸园?”上官曦月颤抖着剥开滚烫的灰层,火焰灼烧下这牌竟完好无损。行天功运转,一道光闪过,上官曦月冷笑道:“刘焰姬,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很窝囊,钱多多和余青辰都是无辜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唉…我不想说什么坏话,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刘焰姬跪坐在地,抱着钱多多的牌泣不成声,“确实…我窝囊,我无能,我废物,没有寂鸢的我一无是处!我该死!可为什么死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上官曦月想起什么,说:“寂鸢在哪?我知道如何让它重回巅峰,睥睨天下。”
刘焰姬从长袖掏出一布帛,打开,里面正是锈迹斑斑的寂鸢,她冷冷的说:“给吧,已经…没有意义了…”上官曦月接过寂鸢,一刀劈开钱多多的尸体,霎时,脓血再现,“勿怪!勿怪!有扰了!”刘焰姬疯了,一把拉着上官曦月的衣领,愤怒地说:“你在干什么!叫他们死无全尸吗?你!你怎么会如此!”
上官曦月一掌推远刘焰姬,将寂鸢丢进血液之中,上官曦月屏息敛声,“一定要行!一定要行!”有如大雨洗刷,顽强的锈迹一点点软下去,一点点小下去,橙红退去,黝黑的柄纹理清晰,锐利的刀刃锃亮晃眼,削铁如泥,丝触及断。
“刘焰姬,实话告诉你吧,让寂鸢重现当日之威的办法,就是要心上人的血,死后的脓血。”上官曦月将八截寂鸢拼合,拼合的那一刹,只见寂鸢雷光大放,霎时天空电闪雷鸣,一道开天神雷劈下,上官曦月竟被其锐气震飞,周围十米的建筑土崩瓦解。
丈二之矛,只觉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众人也并非等闲人,见此场景也不由得大为震撼。可刘焰姬却显得格外冷静,“修好了又有何用,还不如去收拾衣冠冢。”刘焰姬默默跪倒钱多多尸体旁,上官曦月长叹一气,“是啊,可恶的元帝,平日里看不出来,竟如此丧心病狂。”
月色以深,上官曦月火化了二人的尸体。俩人伫立在坟前,纵使有千言万语,他们也听不到了。“唉,节哀,节哀,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加油吧。”
刘焰姬双眼血红,轻声说:“上官曦月,谢谢你,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了,我给小钱钱收拾东西时发现一张空的云黛,估计是别人伪造的,尽管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给你吧。”
上官曦月苦楚一笑,道:“啊,谢谢啦,就算留个念想,对了,我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你们不用等我,那个,我喜欢紫色的花。”
“嗯…你去哪里?”
上官曦月转过头:“找个地方,借酒消愁,唉…”
上官曦月一晃身,消失在茫茫夜色,李松然摸着脑袋,“都亥时了,哪里还有酒楼?”
祁年会心一笑,上官曦月的话他何尝听不懂,“有一家酒楼就是,一直开着。”
…………
合欢宗上空,上官曦月盘旋于高空之上,脚下合欢宗大殿前,只有朱墨枫一人独自徘徊。上官曦月冷笑一声,强行压抑愤怒,落于朱墨枫身后。
朱墨枫缓缓睁开眼,早就恭候多时,她心平气和地问道:“来了?呵,上官曦月,我知道你不是一鲁莽之人,看来我猜错了,祁年呢?刘焰姬呢?”
上官曦月的声音格外低沉,是刻意压抑的低沉,“今天,吴铮骂我是纸老虎,现在,不管我是死是活,我都要,洗刷这名号。”
朱墨枫仰天大笑:“哈哈哈,世人皆知上官城南有勇无谋,急躁冒进,果真如此,上官曦月,我们俩勾心斗角那么久,也累了,当真今日算清?”
“算清!来,接我一诀,双凤于飞。”上官曦月心一横眠妃泪塞嘴里,“今天你不死也要脱层皮!”团绕的真火如万马奔腾,冲天神火,如百鬼游天,千鹊归巢,万里之外,热浪还搅和视线。
朱墨枫只是几下转身,掐碎那俩凤凰,九大长老赶来,看如此滔天之火,竟差点跪下,朱墨枫厉声道:“看什么看,五长老,你上啊!”
五长老愣了一下,但也是硬着头皮上了,上官曦月轻蔑一笑,解开头绳,飘逸的发丝如海波妩媚动人,面对五长老的攻势,上官曦月不退反进,紫纱流丝甲为御,下腰俯身,以腰带颈,柔软的发丝如裙裾飞舞,又是一旋转,上官曦稳稳站立,而那五长老则口吐鲜血,后脊是刀削一样的伤口,被炙烤的伤口滋滋冒烟。
五长老弯着腰痛不欲生,三寸六尺宽的伤口,真是不可思议,竟是被柔软的发丝所伤,上官曦月嗤笑,薅下一撮,半米的发丝赤光闪烁,鞭子似的抽那五长老,那五长老又吼一声,再抽,五长老的头颅落地,战死发下。
上官曦月冷笑一声,极阳真火再次流转,汉白玉砖瓦炸裂,半个合欢宗几乎融化,“来啊!我不怕你们!”
众人不为所动,都吓得腿软,朱墨枫大喝道:“吴铮,刺黎,夜神歌,且随我来!”那四人凌空而立,世袭神器绽放光彩,气势丝毫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