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月连头都不敢回,自己什么死人,什么尸体没见过,为什么会害怕起活人来了。
“转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上官曦月心想:“你用会吃我的语气说不会吃我,谁信啊。”
“转过来!不然我把你的脖子拧断!”
上官曦月看看周围,除了几个青面紫唇的游鬼,连个人影都没。上官曦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又想起束缚叶瑶的云黛还在自己身上,就摸索出云黛。
上官城南的大手已经按在自己左肩上,上官曦月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全身肌肉紧绷。可那手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扳过来。
上官曦月吓得泪都要逼出来了,可细细一看,上官城南的表情也没有那么愤怒,尽管他的眉心已经形成了一个川字,但眼角还是有一丝柔情。
“嘿!刚刚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啊!你知不知道,那个渊狗天天跑到我这来,跟我八卦这,八卦那,说你怎么怎么样,尤其是你在那个什么寒极喊渊狗什么!来,你自己想一想,真是不堪入目!我这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啊?”上官曦月细细回想,在寒极的那两天她自己确实觉得对不起上官城南,一口一个爹爹叫的。“那是我迫不得已,毕竟演戏要演全套嘛。”
“什么叫全套戏?为了没意义的东西脸都不要了?我没你这么蠢的闺女,你这样子到了三界如何立足!”
“老爹息怒,息怒,生气对皮肤不好。”上官曦月抬抹掉飞溅的口水,却不知,手里的云黛牌已经被上官城南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
“这是我朋友,她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上官城南看到云黛上的图案,一时惊地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脸色阴沉些许,问道:“叶瑶还活着吧?”
上官曦月先是愣了,随后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她?”
“叶瑶是元帝的宠物,上次我拔了她一根毛,结果元帝追着我打了十条街,元荒捏疼了她尾巴,结果元帝给了元荒五个月白眼,还有,元荒不准元帝养她,结果元帝天天起床就是对着她爸骂山门。”
“我自诩神威无敌,但这辈子唯一不敢惹的两个人,一个是元帝,还有一个就是她。你要是把这家伙弄死了,下辈子元帝都会把你往屎坑里按。”
“这么惨的?!”上官曦月捂着嘴巴,不可置信。
“我帮你看看吧,不然元帝会骂我冷眼旁观,她骂人一点情面不会给。”上官城南的语气柔和起来,对着云黛就是一阵捣鼓。
不知道是上官城南的力气太大还是什么,只是一点点魔气侵入,云黛居然碎了。
俩人不约而同后退,“这不能怪我,是它自己碎的。”
破碎的云黛中紫气流转,黑光涌动中,叶瑶的身体渐渐成形。她旋转几圈,按了按头,看到上官父女,也没有太激动。
叶瑶打量了上官城南一眼,有些吃惊,“上官城南,好久不见了,你…你怎么沦落如此?”
“是啊,七神之战不是只有元帝和元荒走了吗?还有五位神,怎么就只剩渊狗了。”
上官城南脸色一沉,“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叶瑶急眼了,“上官城南,上官曦月这是第一次见你吧,你不说就不说,怎么这么一副臭脾性,对她好一点。”
此时的上官曦月找到靠山似的,“好人啊,好人啊!叶瑶,我真没看错你。”
上官城南确实也有些惧怕几分叶瑶,拗过脸,没有说什么。上官曦月搂着叶瑶的脖子,“好人好人,我爱死你了!你看看,都是妖,一个跟吃了火药一样,一个多温柔,啧啧啧…”
没等上官曦月安心一秒,上官城南阴沉无光的脸就出现在头顶。“我吃了火药?我吃了火药?上官曦月,你刚刚说什么了?”
四目相对,上官城南厚重的鼻息就在自己脸上,上官曦月站直也只有他的胸口高,他的个子,上官曦月连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
“叶瑶,这是我们上官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乖,听话,我和元帝也是很有交情的,放心”
叶瑶看了眼上官曦月,无奈将上官曦月让出,上官城南按着自己的后背,慢慢的把自己带远。“你…是不是要打我?”
“不就是挨一顿打吗?你怕?”
“你还是骂我吧,好男不跟女斗。”
“我们上官家要么是钢铁硬汉,要么是巾帼枭雄,没有这一说法,吃一顿打而已,大不了掉快肉。”
上官曦月的腿都要软了,“上官城南是烛龙天神啊,他一拳真的可以丢掉我半条命,完了完了…”上官曦月的速度渐渐放慢,可后背的大手赶羊似的,“快点走!我一个4000多岁的都比你快!”
“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行!武力解决?十个我也不够他打,协商?他一声吼估计能把我震飞十万八千里。完了啊…算了,我都是死过十七八次的人了,挨一顿打还不简单…”
等云雾吞没了俩人的身体,这里,基本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了。“你打吧,我又不是没死过,什么场景没见过,我都准备好赴死了,随便打。”
上官曦月伸出双臂,连上官城南的眼睛都没看一眼。突然,自己的大闹被坚实的胸口撞到,粗壮的大手将自己环绕,体温让自己心头一暖。
上官城南的声音不再凌厉,相反,有些慈祥,“孩子,你能活下来我很高兴,那天,我和西西子被叛徒所害,她掳走了你。爸爸本应该顶天立地,可我连西西子和你都保护不了,月月,你本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可我…我对不起你。”
上官曦月终于放下警惕,她这才发现,原来父亲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就像一座定心神山,长久一来的压抑,绝望一扫而空。
“爸爸对不起你,我只会逞强,只会打架,只会斗嘴,只会惹是生非,其实爸爸才是最失败的那个。”
上官城南的话渐渐带了哭腔,但他的眼眸一滴泪也没,“回来就好,就像太阳总会落下,城南总会落白霜。”
“没事,我不怪你,不都挺过来了吗?爸爸,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