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记得,我是在妈妈的琴声里长大的,古琴,田野,流水,稻花,还有妈妈,那就是我的童年。我的妈妈是闻名遐迩的琴师,听说,连武尊大人都对她赞赏有加。”
“不过,妈妈热爱自然之美,妈妈经常背着我,行游于荒山野岭,找到她认为的风景绝佳之地,便会盘膝而坐,静听山水之音,将所有所感所思全部融入琴声之中。就这样,母亲去过大海,爬过高山,临着溪流水,访过深林,游过田野,听过无数自然之声,但她却不满意,她要寻找世间最为纯净的自然之声。”
“你也知道,母亲在寻找的途中失踪了,男女老少倾巢出动,几乎把整个七境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一丝母亲的消息,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唉,父亲就是在寻找母亲的途中摔伤的,唉…真是抱歉,和你讲了这么多难受的话题。”孟春的脸上露出失落。
上官曦月也叹了口气,“没事,节哀顺变吧。”
“嗯。后来,人们找到了母亲的琴,我也在母亲的熏陶下对古琴颇感兴趣,就重操旧业,开始学习母亲的曲调,可是父亲极力反对。有一天,家里发大火了,我被哥哥抱了出来,但是琴还在家里,我不顾一切冲进火场,在火光冲天中拼命挣扎,最后,琴救出来了,我的眼睛却被熏瞎了。”
“这样啊…唉…”上官曦月也受到了感染,不免黯然神伤,“既然古琴给你和你的家带来了这么大的打击,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孟春愣了一下,弹琴的手也停止了,空气似乎静止了,过了许久,孟春缓缓开口道:“自从我的眼睛瞎了后,我就如同婴儿般,只能被家里人照顾,终日残废般龟缩在家,我不希望我变成花瓶一般的人,我不希望我虚度年华,在我年老后感慨自己碌碌无为,悲哀自己没有精彩的回忆,所以,我的这一切是为了让我有价值,让我能再现母亲当年的风采,让人们都知道我不是个废物!”
孟春开始激动了,“我记得母亲的愿望是在收秋节,在大家的目光中,弹奏出这世间真正的山川自然之声,将世界万象以琴声的方式展现在大家眼前,可惜,天妒英才啊。”
上官曦月也潸然泪下,“别难过,还有机会的,至少你还在嘛,你妈妈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嗯。”孟春点点头,接着又开始练琴。上官曦月盘膝而坐,她刚想要修炼,却发现自己无法运转一丝丝道力,那些修炼与武道在这里丝毫不起作用,自己只能如普通人一般行动,“难道就如同哥哥所说,离开了三界,我就与普通人无异处吗?恐怕的确是了,这里是七境城,不是三界,看来以后战斗时要小心类似神域的东西了。”
思索间,大脑深处又传来一阵焦躁感,弄得她心烦意乱,但好在孟春的琴声幽雅婉转,听了一阵子,脑海里总算安定了。
正午十分,孟春拿出一个馒头,一分为二,就着山里的泉水和野果,和上官曦月一起度过了这个中午。不得不说,这顿饭和原始人吃的没什么区别,果子酸的上官曦月差点去世,馒头也又干又硬,还只有半个,但上官曦月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样寒酸的饭孟春吃了七八个年头。
孟春一直在练琴,上官曦月呢,她找了棵结实的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树砍了,砍断树干,削去没用的木制组织,做成一把木剑的样子,又把刀刃尽力地削锐利些,终于制成了一把趁手的木剑,尽管不是很锋利,拿来对付野兽也绰绰有余了。
“可恶啊,十三铭居然用不了,幸好那个八千年留级生教我做木剑,呼,等我成神过来了,好好谢谢他,等他这个泼皮皮起来了,再好好揍他一顿,教他做人,嗯,这套策略堪称完美啊!”
上官曦月擦擦汗,刚要出发,突然觉得手背一疼,紧接着,一只浑身长刺的绿色毒毛虫便掉了下来,上官曦月的手背立刻变得红肿,就像有人用钉子扎蚊子包一般又痒又疼,“真倒霉,问问孟春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这…”听上官曦月说了症状后,孟春眉头紧锁,“忍一忍吧,忍半个星期就好了,这种虫子毒的很,我们乡里人叫它辣兔子。”
“啊?这么长!”上官曦月吓得瘫倒在地,“这叫我怎么活啊!”突然,上官曦月又觉得腿痒,一摸,顿时摸到自己的腿上趴着一只又软又滑,甚至还在蠕动的东西,吓得她差点叫起来。
“这是水蛭,会吸血。”接着,孟春用盐把水蛭弄下来了。
上官曦月吓得后脊一凉,“走了一路了,没注意到啊,我果然还是温室里的花朵,比不上你。”
孟春微微一笑,“别这么说,你刚来,对这里的气候和地形都不熟悉,遇到困难再正常不过了,小心些好,有困难就叫我,其实,你不觉得我给你添麻烦我就很开心了。”
“嗯,谢谢你。”
不知不觉,好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天边传来了鸟儿归巢的声音,孟春收拾收拾琴,拉着上官曦月,“走吧,回家,那个老头子估计又要骂人了。”
“嗯。”上官曦月一碰到孟春的手,孟春不禁咬了一下双唇,她的十指已经被琴弦磨地发红了。
终于,穿过无数杂草乱石,俩人又回了家,饭桌前,老爹和众人正眉飞色舞地讲述今年的稻子长的多么好。
金狗子抿了一口茶,道:“哎,收秋节要到了,田里快要忙不过来了,可惜,老爹的腿脚越来越差了,今天上午还崴了一下,一个人在放门口喘了半天,好在花狗子回来地早。”
“啊?老爹你…”孟春放下碗筷,的确,老头的脚肿了一大块。
银狗子也面露愁容:“最近海流有些乱,我推测海里有好大一群黄鱼在洄游,没想到今年居然提前了,最近我也挺忙的,可能晚上都回不了家,毕竟一年只有这一次,至于田里的事情,金狗子,你尽力而为吧。”
金狗子点点头。
孟春道:“收秋节是为了展示一年的收获,向武尊大人表达敬意,向大家表达丰收的喜悦,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在收秋节之前完成割稻,如果完不成会被认为是对武尊的隐瞒和不尊重,唉,可我…要不这样吧,我留下来,尽管我眼睛看不见,用手摸索摸索也是可以挥挥镰刀的,我要留下来帮助大家,二哥,你尽管去吧,老爹,你好好养伤。”
此时,大家都对孟春投来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