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很少联系,我最近也在想,这段关系中要如何自处,这个界限逐渐模糊了起来。”
言希停下来等红绿灯,颇有些做家长的语重心长,劝说道:“粟粟,站在我们旁观者的的立场看,抛开当初家长逼迫的部分,单看晋总真的是不可多得优质结婚对象。”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学校领导见了他都礼让三分,难得的业界钻石王老五,零绯闻没前科,很抢手的你可要想好啊,粟粟。”
千粟听进去了言希的话,却不自觉地胸口有些发闷,开窗把手伸出窗外,去掉手套,感受着车窗外刺骨的寒风,风中掺杂着的微雨像刀子般剌在手上,片刻右手便僵硬了起来。
冷风顺着车窗倒灌进来,呼在脸上,人也清醒三分,低声说道“人生每个节点的选择都像做数学题,开始公式就错了,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言希:“但人生并不是数学题那般精确,容错率那么低,有时候对和错很难有定论。”
“我这种性格,对待错误的开始,又怎么会模棱两可。”
言希太了解她了,这般一说便知道她已经有主意了,深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脾气,不管你要怎么选,我都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千粟转过脸去,满脸堆笑:“要不性别,别卡那么死,我这辈子跟你过得了!”
言系:“滚!没个正形。”
千粟忍着笑意没出声,低头给妙妙发消息,询问她到哪了。
新年了,有些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只是其实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有事可做,有朋可依。
几人聚齐以后,在餐厅里围着桌子吃饭,热热闹闹的,到处洋溢着过节的喜庆氛围,深处其中很受感染,心情难免会不自觉地跟着愉悦几分。
虽是寒冬时节,所幸室内有暖气,大家不用苟着手不敢伸出来,脱掉厚重的外套,肆意畅谈,千粟在餐厅内脱了大衣搭在椅背上,上身穿着宽松的灰色的卫衣,罩住了大半个身体,下身同样是宽松牛仔裤,搭配灰色运动鞋,长发随意的挽在身后,带着浅棕色的棒球帽,黑框眼镜,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坐在窗子边,隔窗看着窗外的场景,熙攘的人流不停的从身边穿过,隔着玻璃只能看到他们嬉闹,像一幕幕大舞台上上演无声的哑剧。
老王端着酒杯不停的招呼着大家喝酒,见多识广的阔少爷,在任何场合上做事情都如鱼得水,场面上的规矩也是信手拈来。千粟跟着他们攒的局,很是惬意,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有人来活跃场子带动气氛,她只需要带着她那放空的脑袋,参与其中,享受他们带来的欢愉即可。
以前千粟并不太喜欢和他们一起玩闹,总觉得太过于放得开,和没有边界感,后来真正了解后才发现,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做事有度,很少有人是真正的吃喝玩乐,胡作非为,她只是看到了不羁的那一面,所以也慢慢的开始学会理解,人的多面性,不再轻易给谁下定论。
很快酒就轮到千粟这里了,被言希喊回神后,没有丝毫的扭捏,学着大家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说着祝酒词,“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就来,几口下肚,十二月份的酒水顺着喉咙下滑,一路凉到心底,甚至舌尖还未来得及品到酒精地辛辣。
“好,厉害!”旁边有人在起哄。
“你们宿舍的人都这么厉害么。”老王看着千粟落下的空酒杯,扭头跟旁边的妙妙打趣。
“分情况。”
“比如。”
妙妙看着旁边不怀好意的老王,瞪他一眼,“遇见喜欢的一杯倒,不喜欢的千杯不醉。”
老王听完满脸地谄媚:“那,你一会打算几杯倒。”
妙妙了解老王,平时就是这德行,每天都贱兮兮地,早就习惯了,拿着杯子喝酒轻哼着,选择怼他。
“你看你像值得我一杯倒?”
”,,“
突然听到周围有下伙伴小声惊呼,下雪了耶!
千粟放下酒杯,转头看窗外,不禁被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吸引,在江城读书这几年,已经好久没见到雪了。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再次看到如此浪漫的场景,自是十分稀罕的不行。
窗外屋檐下片刻便聚满了人,有过路的行人驻足,也有为迎接初雪的小朋友在欢呼雀跃,千粟的视线逐渐受阻,索性开始欣赏起赏雪的人。
他们笑着,攀谈着,遥望着,,,,。
大概是因为过节,餐厅今天也是座无缺席,满满当当地都是过节地人。
被这种氛围烘托着,不知不觉间便多饮了几杯,看着窗外逐渐浓稠的雪,眼神涣散放空脑袋,放任灌到胃里的酒精,逐渐操控着自己的大脑,直至缴械投降,败于酒精之下。
秒妙隔着桌子,呼喊言希,拿手指给她看,有些不确信:“她?已经倒了?”
言希放下筷子,对着妙妙回答:“她那破酒量,坚持到现在不错了。”
“一会跨年,我怕她错过了。”
“没事,一会缓过劲就好了,再不行,我给她架过去。”
“哈哈哈哈哈,行,来喝酒。”
妙妙端着杯子,隔空跟言希碰杯,窗外的雪不停的簌簌的落下,室内餐桌上大家喝的热火朝天。
已经醉倒的千粟,感觉自己好像大雪一般,不停的飞,脚下轻飘飘的,脑袋又很眩晕,这种醉酒的程度,甚至带来了些愉悦。
昏昏沉沉的千粟做着梦,并没有注意到手机里传来信息的提示音,
江牧远在异国拿着手机,盘算着时间给千粟发祝福语,看来看去,明明只有两行字,却总是反复的删删减减。
索性放下手机,端过桌子上的酒杯站在窗前,眼中满是纠结与困锁,随着窗外逐渐泛明的天色,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摁下发送键,修长的手指转着酒杯,仰头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修长的身影,在晨色中,略显萧瑟。
酒过三巡,喝酒的同学不管酒量多少,大都沾染了几分醉意,吐着大舌头,也要坚持调侃旁边唯一清醒的同学,“这种时候不喝酒,还要照顾着我们这些醉鬼。”